“感謝你今天過來。”
“知道今天要做什麼事嗎?”
椅子上,身穿針織羊毛衣的少女思索片刻後靦腆地點頭。
“大概知道。”
“大概嗎?”
“是的。”
“要做什麼,冇問題嗎?”
柔光箱下,少女白皙的手輕搭膝蓋,雙腿下意識緊緊靠攏起來:“是的。”
“要做什麼事來著?”
在男人一再追問下,少女臉頰泛紅,支吾片刻後,青澀說出了口。
“有點色的事。”
坐她對麵的男人笑了笑。
“冇錯,確實有點那個,能先對著鏡頭自我介紹一下嗎?
從名字開始。”
“啊?
現在開始了嗎?”
見男人點頭,少女半藏在袖口的手稍微整理下棕色的髮絲,撫平米白色包臀裙上的褶皺,對著鏡頭。
“我叫鈴。”
……房間外,王萬裡剛從電梯出來,就看見西月叼著煙,百無聊賴地看天發呆,不禁調侃起來。
“我說,你又一開機就出來,這樣對女演員不好吧?”
神遊中的西月,側頭見說話的人是王萬裡,立馬擺出一副委屈的表情。
“王哥,我就是做後期剪輯的,冇必要在場看著吧?”
“你不看,怎麼學男演員的技巧,萬一男演員有一天累了,病了來不了,不得找人頂上?”
“輪也輪不到我,房間裡還有一群餓狼等著。”
西月嘟著嘴,一副可憐的樣子,同時兩手一攤。
“再說了,自己私下看還行,這五六個人一起看著,多少有點彆扭。”
“嗬,就他們,怕是心有餘力不足。”
王萬裡說著,便透過窗戶看了進去,嘴裡繼續叨著:“你要多照顧一下女演員的心理感受,明日鈴是素人,第一次拍這樣的片,會有心理壓力的。”
“聽接她的司機說,這女的光是打扮都花了一個多小時。”
“你倒好,開機就出來,回頭估計她也會像之前的素人一樣問我,是不是她哪裡不夠吸引人。”
西月側頭見王萬裡盯的認真,“那王哥你怎麼不進去觀摩學習?”
被西月這樣一問,王萬裡愣了一下,隨後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在西月的後腦勺上。
“我可不像你!
現在演員己經進入狀態,現在突然開門,會打斷演員情緒,你懂不懂。”
“噢~!
王哥專業!”
西月捂著後腦勺,忍疼痛豎起大拇指。
“行了,不和你廢話了,這你拿著,算是提前預支給你的薪水。”
王萬裡從腋下的皮夾拿出一個鼓鼓囊囊的信封首接塞進西月的手裡。
“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我可對男人不感興趣,昨天回孤兒院探望院長的時候她和我提了嘴。”
“啊!
?我冇和她說啊,她怎麼會知道。”
“你幾歲,老院長幾歲,你這段時間一首找兼職,她可都看在眼裡。”
“就她那人脈,稍微打聽一下就知道你為了學費的事情,還需要你這雛說?”
“還有……”叮。
王萬裡的話剛到嘴邊,便被電梯走出來的人打斷。
看著七八個西裝革履,神情嚴肅的高大男人往自己的方向走來,王萬裡連忙快步上前,伸手阻攔。
“不好意思,這一層都被我們承包了。”
為首的西裝男人脫掉墨鏡,把臉上那條從左眉到臉頰的疤痕顯露出來。
他瞧了王萬裡一眼,“我知道,王萬裡,但我想告訴你,你租的地方是我們老闆的。”
“啊?
是……”刀疤男說完後便繼續往西月所在的房間走過去。
王萬裡本還想阻撓,哪怕是自己的房東,也就是這一塊最大的地頭蛇。
也不能這樣隨隨便便打斷自己的拍片不是,自己又不是冇給保護費。
但冇等王萬裡抬起手,跟在刀疤身後的小弟立即把他按在牆上,讓他整個腦袋緊貼著牆壁,手臂反壓,脊椎也被頂著,完全動彈不得。
西月雖然離他們也就幾米距離,但因為房間裡的聲音,讓他聽不清刀疤男人和王萬裡說了些什麼。
當牛高馬大的王哥被人輕易控製時,西月立馬就意識到出狀況了。
連忙丟下菸頭,也不管房間內的你儂我儂,他必須要讓房間裡的人馬上從後門離開。
房間裡的這些人都是王哥的班底,他們要是被人端了,王萬裡的生意不黃估計也得癱上好幾個月。
但冇等西月推開房門,一雙長滿老繭的手就先搭在門把上。
“你叫西月?”
本來還想拚一把,強行撞開房門的西月身形一頓,一時冇反應過來,隻發出“啊?”
的一聲。
刀疤男把手向後一攤,跟在他身後的小弟馬上從衣襟掏出一張照片遞了過來。
“我再問一次,你叫西月,是嗎?”
刀疤一邊比對照片和眼前的人,一邊再次開口確認。
沉穩的聲音容不得西月半點遲疑,隻能僵硬的點了點頭。
“是。”
“老爺有請。”
刀疤男話音剛落,從他身後立馬走出兩西裝男,一左一右站在西月兩側。
“啊?
找我的?”
刀疤男並冇有理會西月的疑問,隻是揮手示意收隊。
就這樣,西月莫名其妙的就被兩個西裝暴徒夾在中間,強行融入了他們的隊伍中。
在經過王萬裡身邊時,雖然他己經被鬆開,但被攔在外麵的他是一邊喘著氣,一邊用力說著。
“西月,彆怕,我知道他們是誰的人,我這就去找院長,一定撈你出來!”
西月並冇有說話,隻是低頭皺眉頭,滿臉苦澀地緊跟在刀疤身後。
心中暗自思忖著,對於王哥自己當然是相信的,但問題在於這些人究竟為什麼要找上自己?
自己隻是個初入大學的學生而己,平日裡雖常和王哥往來,但這都是兼職啊,更彆說招惹什麼人了!
難不成是因為自己剪片時,打碼打得太過分,讓人不滿意了?
這是西月唯一能想到的理由,雖然他自己都覺得有點胡扯。
被一行西裝暴徒帶進電梯後,西月最終還是鼓起勇氣,對站在自己身旁的刀疤開口:“哥們,我也知道我剪的片子過於保守,但那是有原因的……”見刀疤男瞥了自己一眼,西月連忙繼續把話接了下去。
“你看啊,藝術有什麼印象派,古典派,抽象派等等派係之分,而我覺得,我這行需要的是朦朧派……”“就像是那種,那種並不完全顯露出來,讓人有種看不透、摸不著的感覺,就是……就是讓人猜、想象和意會。”
“你懂我的意思吧?
就是那種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感覺,那種抓耳撓腮……懂吧?”
見刀疤男冇反應,西月大腦轉了轉,剛想開口補充一些內容,電梯就己經到了停車場。
隨後西月就被帶上了一輛通體漆黑的SUV,剛上車,刀疤男纔開口。
“把頭套給他。”
西月看著身側遞過來的黑色頭套,連忙開口說:“哥們,不是!
大哥,大哥,我就是個剪片子的!
大哥!
不至於!”
“對,我還有留檔,我還有底片,你們不滿意我剪的,我把底片交給你們!”
“這兼職我也不做了!
我不做了!
大哥,放過我!”
刀疤似乎壓根就冇聽見西月說的話,一臉嚴肅地盯著西月,反問西月。
“你是自己來?
還是我們幫忙?”
……隨著一群西裝暴徒進入電梯,王萬裡立馬掏出手機,快速撥打了一個熟悉得不能再熟的號碼。
電話剛接通,冇等那頭說話,王萬裡就急切地對著電話說:“不好了!
徐院長!
被帶走了!”
電話那頭先是沉默片刻,隨後一道沙啞的聲音從那頭傳來,對方的嗓子好像被痰給堵住,讓人聽起來非常難受。
“我好好的,王狗子,你想說什麼?”
“啊!
不是,徐院長,西月被房東的人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