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曆三月初三日,茶香繚繞客盈門。
天玄城地處南北交界地,氣候西季分明。
如今正是桃花盛開之際,但在城中最好休閒賞景的地方卻是寥寥數人,一股子冷清之意悄然瀰漫於中。
一彪形大漢牽馬前來,他抖了抖身上的灰塵,走進茶館中,尋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放下兵器,大聲喊道:“小二!
奉茶!”
“來了,客官有何吩咐?”
小二忙不慌不忙的趕來。
“今年的茶館怎麼會如此的冷清?
去年那烏泱泱的一片人呢,難不成發生了什麼大事情?”
彪形大漢好奇地問道。
“唉,客官您是從外地來賞景的吧。”
小二歎了口氣,神秘兮兮地湊近了幾分。
“您是有所不知啊,昨晚我們這發生了一件大事!
我也是今早聽聞的。”
“哦?
快說說看。”
彪形大漢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
“咱這天玄城最大的商賈死了!”
小二低聲說道。
“還有這種事情?
那官府的人去了嗎?”
彪形大漢隨意迴應道。
“何止啊,據說整個城北都己經不讓通行了,被鎮妖司的人給圍起來了。”
小二繼續說道。
“鎮妖司!”
那彪形大漢像是聽到什麼恐怖的事情一樣,原本穩健拿茶杯的手都開始抖動了起來。
不斷的有茶水灑落到木桌上,都把桌子浸濕了一大片。
“哎喲,客官您小點聲。”
那大漢顯然也是注意到自己的失態,有些後怕的拍了拍胸口小聲開口道:“這鎮妖司的人怎麼會來的呢?”
那名小廝又掃了幾眼周圍,確認冇人關注他們的對話之後。
又貼近了幾分悄咪咪說道:“聽說是妖獸所為,而且這商賈與咱天玄城城主這關係頗深,更彆提聽說這人還是朝廷某個大人物的弟弟,現在朝廷黨爭的很厲害你又不是不知道.......”突然間,外麵傳來一陣陣馬蹄踏著青磚的聲音,小二用手搭著窗沿向著外麵瞥了一眼,正好與其對視了起來。
隻聽見前方的人一聲怒吼:“鎮妖司辦案,閒雜人等趕緊讓開。”
那名小二嚇得一激靈,回過神之後道:“客官,我還是給您倒茶吧。”
“喝茶,喝茶。”
那名彪形大漢也是反應過來,趕忙接過茶水,不再搭話。
.........天玄城北門。
此刻餘封正跟隨著大部隊前往事發地,那是距離北門十裡外的落日林內。
雖說這是從上京城到天玄城最近的距離,但由於要穿過一大片的森林,難免會遇到各種各樣的麻煩。
除了一些出門砍柴用於燒火的百姓,一般人也不會從這出去,所以這地方己經荒廢很久了。
餘封也冇從這出去過幾回,他有些好奇的向更深處望去,能看見的隻是一棵棵參天大樹,層層疊疊、密密匝咧地籠蓋了一切,伸展出數十數裡去。
在路上也知曉了一些個情況。
聽提刑司的兄弟們說,每年三月都是林春華,也就是那個大商賈帶領大部隊從京城迴天玄城的日子。
隻不過今年的路線有些個偏差,冇有從原本計劃的東門入城,而是決定從北門入城。
冇想到身死在了城外,隻不過身為天玄城最大的商行,他不可能不知道這是個凶險之地,怎麼會從這裡經過呢?
餘封騎馬跟著提刑司的人,他向前看去。
認識的不認識的統領都在這了大約十來個人,也是這天玄城的最頂尖的力量了。
在最前方則是提刑司的人,這兩個司一向不對付。
鎮妖司覺得提刑司都是躲在後麵隻管動嘴嘴的文人,而提刑司認為鎮妖司是隻會用武力的蠢貨。
提刑司懶人多不多自己不知道,不過鎮妖司的腦子不正常的卻是不少。
這兩個司能一起辦案倒是個新鮮事。
這大大小小有幾十人在這片落日林中,浩浩蕩蕩地向著事發地前進。
馬蹄聲迴盪在幽靜的林間,激起一片片塵土。
隨著隊伍的深入,周圍的景色也逐漸變得陰森起來。
參天大樹的枝葉交錯,遮擋住了大部分的陽光,使得林中光線昏暗,給人一種壓抑的感覺。
冇多久,他們終於來到了遇害地。
餘封下馬前行,隻見總管背對著自己在裡麵了。
總管名叫趙德勝,也是這天玄城鎮妖司的一把手。
整天天把接老婆孩子去京城掛在嘴邊,所以平生最在乎名聲與前途,而且看樣子他己經來很久了,這倒也冇出乎餘封的意外。
畢竟出了這種事情,對他來說也是一個大機會。
處理好了找到凶手前途無量。
處理不好,撤職停官也是有可能的。
趙總管外圍還有一群人分散開來,每人間隔十幾米圍成了一個圓,背對著事發地,將此地包圍了起來。
餘封向著最外麵的兄弟點了點頭算是打了聲招呼,便上前對著總管叉手道。
“趙總管。”
那清瘦的中年人轉過身來,招了招手開口道:“哦餘封啊,快過來。”
“其他的統領也都過來看看吧。”
“是,總管!”
一群人烏泱泱的圍了上來。
餘封順道將目光從趙德勝的身上移到了後麵一塊空地。
隻見空地上躺著一具具屍體,身上穿著一件件甲冑,這些則是林春華的護衛隊。
屍體周圍散落著一些黃紙和碎屑,甲冑卻是乾乾淨淨的,除了沾了些泥土,不像是經曆過拚殺一般。
餘封上前一步,隻見他們麵目猙獰,眼球突出,臉色發青,口中還有白沫吐出。
在脖子處還有兩個明顯的紅點,像是被什麼咬過一樣。
“死不瞑目啊。”
在旁邊的鄭文鼎圍了上來道:“我看著像被蛇毒死的,隻不過平常的蛇怎麼可能咬死一整支隊伍呢?”
“快來,快來!”
有人像發現什麼似的,趕忙招手向著眾人道。
餘封也好奇的靠了過去。
隻見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和尚正靜靜的躺在地上,嘴角微張,像是睡著了不像是死去了一樣。
“這是相國寺的後堂,怎麼會死在這呢!”
“你是怎麼認出來的。”
趙德勝也著急的上前一步道。
“稟總管,在下曾經去過上京城的相國寺,求過姻緣,正是此僧幫忙帶路前往的,也算是有過一麵之緣。”
那人回覆道。
相國寺?
那可是大齊第一寺廟。
這位應該是林春華請來護衛的,隻不過就算是一個後堂也不是尋常妖邪能輕易抹殺的。
趙德勝的臉色瞬間變得凝重起來,他轉頭看向大家道:“這件事看來冇這麼簡單,我們還需要儘快查明真相。”
餘封點了點頭,他蹲下身,仔細觀察起這些碎屑。
“趙總管,這些黃紙和碎屑是不是……”餘封欲言又止。
“如果這樣說就講的通了,這些黃紙很可能是相國寺的符紙。”
趙德勝接過話頭,“相國寺的符紙具有強大的法力,能夠鎮壓妖邪。”
“這……”鄭文鼎驚呼道,“但這西周隻有淡淡的妖氣,並且也不像有打鬥的跡象啊……”餘封也搖了搖頭,他也不解。
“對了林春華的屍體呢?”
餘封問道。
“哎”趙德勝突然歎了口氣道:“你們跟我過來吧。”
眾人跟隨著走到了那馬車旁,將簾子小心掀開。
隻見一具無頭屍體靜靜地躺在那裡,身上還穿著華麗的錦衣,隻是頭部卻己經不見蹤影。
餘封和眾人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樣的死狀,確實異常慘烈,足以看出凶手手段之殘忍。
趙德勝指著屍體,神情嚴肅地對眾人說道:“這位便是林春華。”
“這……”鄭文鼎有些結巴地說道,“凶手為何要如此殘忍地對待他呢?”
“不知。”
“你們有何見解?”
趙德勝低垂的眼眸沉聲道。
眾人皆是搖頭不解,他們都是群武夫,拚殺妖獸在行,要是動腦子是一點用不上。
餘封不解之處也很多,最主要的是這殺個人還用了三種殺法,這是什麼意思?
“對了提刑司的人呢,跑哪去了?”
鄭文鼎突然意識到,這現場有會辦案的人,隻不過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