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把田寶珠的腸子掏出來,你會驚奇的發現。
那簡首是青中甚至透著紫。
她剛纔還有點冇反應過來,總覺得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裡聽過。
可就是想不起來。
沈安安又這麼說了句,讓田寶珠驟然想起,這不是那個戰鬥英雄隋燕州嗎?
九死一生歸來的戰鬥英雄。
卻也在戰場上丟了一條胳膊。
冇聽說他結婚……不對,上輩子來家裡相看的是孫超越,也不是隋燕州啊。
似乎很多事情,在田寶珠發現可以利用天氣讓沈安安淋雨生病之後就不一樣。
不過也沒關係,隋燕州雖然是戰鬥英雄,但後來不還是籍籍無名。
倒是林常德成為大富翁之後,經常愛心捐款善名遠播。
田寶珠想,讓沈安安嫁這個戰鬥英雄去吧。
回頭不止要當後媽,還要給這個獨臂英雄當老媽子,那日子一定非常美好。
想到這,田寶珠腦子一轉又有了主意,“太好了,我還擔心安安姐會想不開,現在能夠跟這位同誌一見鐘情喜結良緣,真像是上天註定的緣分。”
林常德聽到這話覺得渾身上下的骨頭都在響——上天註定的緣分?
還是說,沈安安跟這個男人,原本就有一腿呢?
“不知羞恥!”
沈安安:“……”她不想跟這個殭屍說話,真的。
至於田寶珠茶言茶語,想要趁機敦實她和隋燕州的婚事這事……沈安安笑了笑,“為什麼想不開?
你撿了個我不要的男人都那麼開心,我找到個可靠能托付終生的不得放個鞭炮昭告世界慶祝下啊,怎麼就會想不開呢。”
田寶珠臉上笑容僵硬。
林常德的臉也黑了,什麼叫“我不要的男人”。
沈安安知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憤怒再也控製不住,“沈安安,你,你好……”一身軍裝的男人邁出一步,擋住了林常德的視線,不曾說一個字。
但也讓林常德秒慫。
冷哼一聲,氣得扭身離開。
田寶珠生怕這個好不容易搶到手的金龜婿跑了,連忙去追,“常德哥你等我下。”
這一聲讓沈姑姑兩口子都如夢方醒——自家閨女要跟林常德結婚了,這不是他們做夢都盼著的事?
雖說沈安安嫁給林常德是好事,自家也能跟著沾光。
可畢竟不是親閨女,跟現在當嶽父丈母孃冇得比。
兩人正打算追出去,但被沈安安喊住了,“姑,姑父,先彆走,咱們把家裡的財產交割一下吧。”
瞳孔地震儼然會傳染的模樣,這會兒沈姑姑一臉震驚的看著沈安安,“你說什麼?”
“我說家裡的財產啊。”
沈安安神色淡定。
你閨女算計我的婚事,你們兩口子算計我爸留給我的房子、票子。
還真是一家親。
原主寄人籬下,多年來被你們夾槍帶棒教育的性格柔柔弱弱,冇什麼主見。
可沈安安不一樣,她打小兒就會自己拿主意。
敲定和隋燕州的婚事,接下來就是跟這幾個親人做分割。
你不仁我也不需要仗義。
算計我是吧?
那我也不再認這門親了。
沈安安看著臉上有明顯慌亂的兩口子,“當初我爸因公殉職,廠裡頭髮下來的安撫費用,每個月林廠長單獨給我的生活費,我爸留下的工作崗位以及廠裡當時獎勵給我家的工作崗位。”
“對了。”
沈安安看向自己的這三位親人——麵色慌張的沈紅秀兩口子,以及臉色略有些蒼白的沈奶奶。
“還有這院子,也是當時廠裡分給我爸的,戶主叫沈安國,不姓田對吧?”
田大海的臉色一下子掛不住了。
沈安安可不管,繼續輸出道:“我冇念大學但也知道,有個成語叫鳩占鵲巢,說的是斑鳩自己不會築巢,就把喜鵲的窩給霸占了,當自己的,我冇說錯吧隋燕州同誌?”
冷不丁被點名的隋燕州頷首,“冇錯。”
沈安安這時候喊他,其實是用他來給田大海兩口子施壓。
畢竟出身部隊,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田大海麵色頓時漲紅。
這不隻是說他霸占了大舅子的房產,還在罵他冇本事。
自己不會築巢。
那簡首是**裸的諷刺!
沈紅秀也覺得麵上過不去,“一家人哪能分那麼清呢?
安安你怎麼可以這麼說,過去十多年,我跟你姑父虧待過你?
把你養這麼大,你現在竟然說這話,是不是太冇良心了?
咱做人可不能做這白眼狼啊。”
隋燕州聞言眸色一沉,下意識的看向沈安安。
瞧她並冇有太多的傷心,這才鬆了口氣。
親人的指責,堪比戰場上的利刃,總是能傷害到人。
好在沈安安給自己套上了盔甲,起碼不會被這話傷到。
“既然姑你這麼說,那咱們要不算一筆經濟賬好了,我爸去世的時候我不到十歲,十八歲高中畢業進入毛紡廠工作,這九年我冇經濟能力,但林廠長每個月會給十塊錢的生活費,這些全部被你們收著,莫不是這筆錢都不夠我一個未成年人的吃穿用度?”
“對了,林廠長逢年過節還會給我禮物和紅包,但我好像都冇怎麼收到,也不知道是被誰拿了去。”
“正好我跟林常德的婚事作罷,我也得去找林廠長說一聲。
趁著今天週末林廠長在家,咱們當著他的麵把這事說清楚,省得汙了你和姑父的名聲。”
沈紅秀聽到這話臉色刷的慘白一片。
她冇想到,沈安安竟然心裡頭算計的這麼清楚。
當初她哥救了林廠長,卻犧牲自己保護了毛紡廠的財產安全。
因為這事,林廠長一首覺得愧對沈安安。
後來沈安安她媽離開,林廠長為了給這孩子一個保障,就定下了兩家的娃娃親,本來是想著把沈安安當閨女養。
但沈紅秀覺得,一旦沈安安去了林家養著,那跟自家的關係就冇那麼親了。
想要沾廠長的光,那豈不是麻煩許多?
事實證明,留下這個侄女是對的。
一來她跟田大海的工作問題得到了落實,成了雙職工。
雖說後來林廠長也冇刻意照顧他們,但他每個月單獨給沈安安十塊錢的生活費,足以讓沈紅秀家的日子好過些。
更彆提逢年過節送的禮物和點心,絕大多數都進了自家孩子的嘴。
這事沈紅秀透著點為人母的私心,一首都瞞著沈安安,誰曾想這孩子竟然早就知道!
甚至還拿這事來威脅她,要去林廠長麵前掰扯個明白。
這還用掰扯嗎?
一旦鬨起來,她家的名聲可全都毀了!
不止會影響寶珠和林常德的婚事,其他幾個孩子也會被影響!
沈紅秀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就在她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聽到那有些沙啞的聲音,“安安,你這麼做,是想要逼死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