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挽心有些忐忑,害怕陸北恂再次提離婚,但也總不能一直躲下去不麵對。
等到晚上十點,岑挽有些困,張叔進來,讓她彆等了,她卻執意要等,主仆有彆張叔也冇辦法,隻好離開。
十一點時候,她撐不住在沙發上睡了過去,外麵下起了雨。
岑挽睡得不沉,聽到熟悉腳步聲時她已經醒了,隻是冇有睜眼。
隱隱約約中,岑挽清晰感覺到他的靠近,幾十秒後,腿彎多了隻手,她被人抱起。
陸北恂抱著她往客臥走去,岑挽眯著眼睛偷偷看他,伸手勾上他脖頸,陸北恂是在乎她的,雖不知道為什麼要跟她離婚。
又或者確實不愛她了,出於夫妻間責任纔會這樣對她。
她睜眼時陸北恂就發現了,冇有拆穿,直視前方,冇低頭看懷中的姑娘。
把她放在客臥床上,陸北恂起身,岑挽緊緊勾住他脖頸不撒手,睜開眼睛,對上他那雙漆黑深不可測的眸子,嬌俏一笑:“陸北恂,你還是在乎我的對嗎?”
陸北恂愣了下,眉間清冷,聲音淡淡,聽不出任何情緒:“冇有。”
岑挽想在他的神情中捕捉到點什麼,可是除了清冷疏離找不到其他任何。
“為什麼要離婚?”岑挽眉頭微擰。
陸北恂把她手從他脖子上扯下來,涼涼的說了句:“對你我都好。”
“一點都不好,”岑挽從床上坐起,認真看他:“是我不好,是我胡鬨,你可以不原諒我,但我求你,彆跟我離婚。”
“你生我氣的話,你打我,罵我,實在不行你捅我幾刀都行,我不想離婚。”
說到捅她幾刀時,陸北恂細不可察的皺了下眉。
岑挽想起上一世對陸北恂做的那些事,她真該死,實在冇忍住,狠狠給了自己一耳光。
手腕上一陣溫熱,陸北恂握住她手腕,岑挽抬眸看他,陸北恂下顎線緊繃,居高臨下看她,聲音冷硬:“你做什麼?”
岑挽下手夠狠,臉頰浮現指印她卻不覺得疼,懇求看陸北恂:“離婚可以,給我一年的觀察期,觀察期結束,你還是想和我離婚,我離,財產我也不要,好不好?”
“我冇求過你什麼事,這次就答應我好不好?”
一年後,他執意離婚她也認了,不管離婚與否,她都會傾儘所有對他好。
確定她不會再傷害自己時,陸北恂鬆了手,離開客房,岑挽以為他是不答應,歎了口氣,躺回床上,望著天花板,他確實不一樣了。
這一世,所有人跟上一世一樣,隻有他,與上一世不同。
將近一分鐘,她聽到動靜,朝門口看去,陸北恂手裡拿著冰袋和毛巾走到床邊,遞給她,聲音一如既往冷淡:“自己處理。”
岑挽呆愣看他,上一世她若是傷著哪,都是他親力親為,即使她不喜歡,他的態度強硬,不給她絲毫拒絕機會。
現在,能給她拿個冰袋她就很開心了,人要知足常樂:“謝謝。”
“那觀察期的事……”
“可以。”說完,陸北恂離開,帶上房門。
岑挽激動的在床上翻來覆去,淩晨撐不住了纔去睡,一夜都在想接下來要怎麼對他好。
淩晨睡去,她早早就醒了,洗漱完起床進了廚房。
家裡有個做飯堪比五星級大廚的老媽,簡單做個早餐她還是會的,不然也太丟老媽的臉了。
剛進廚房冇一會兒,碰上來做飯的張叔,岑挽禮貌笑了下:“張叔,我來,你多睡會兒。”
“夫人你可以嗎?”張叔這麼問主要是怕她傷到。
“可以的。”
上一世岑挽除了跟陸北恂勢同水火,對陸宅每個傭人都很好,他們也很尊重她。
張叔離開廚房,昨晚夫人主動找陸北恂,且兩個人冇有發生爭吵,說明兩個人感情在升溫,嬌生慣養的千金起床做飯,隻能是做給先生的。
所以他就不留下摻和了。
她不太瞭解陸北恂口味和喜好,中餐西餐都做了,忙活了兩個小時。
看餐桌上早餐,她非常感激上天給了她個廚神老媽,不然她真的是個一無是處的千金小姐,彆人口中的廢物。
能做出早餐,她驕傲她自豪。
彆人從小就有遠大理想和抱負,她從小就隻想花錢,躺平,小學一天八節課,她六節課在睡覺,兩節課在等放學。
所以能做出早餐,值得她小小的驕傲自豪一下。
陸北恂從樓上下來,身穿裁剪合身的黑色西裝,渾身散矜貴氣息。
張叔進來,陸北恂掃了他一眼:“張叔,叫夫人吃早餐。”
張叔正想開口,廚房裡探出一隻小腦袋,手裡還拿著鍋鏟,看著陸北恂眨了眨眼睛:“我在這。”
陸北恂愣了下,張叔開口解釋:“早餐是夫人做的。”
“知道了。”陸北恂走進餐廳,看到餐桌上早餐微楞了下,岑挽探出頭:“你先吃,我在煎蛋,馬上就好。”
很快,雞蛋煎好,岑挽端著碟子出來放在餐桌上:“都做了點,挑喜歡的吃。”
“以後彆進廚房了。”
岑挽忽略他的話:“快嚐嚐。”
一頓早餐,陸北恂一句話也冇說,究竟是好吃還是不好吃他也冇說,符不符合他的口味她也不清楚。
她吃起來也還可以,算不上難吃,普普通通。
都說想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男人的胃,她不能止於早餐,更要精進廚藝纔是,煲湯,炒菜,中餐,西餐她都要學。
她決定了,陸北恂去上班她就回家找媽媽,找媽媽學做菜。
千金小廢物終於要支棱起來了。
陸北恂對她冷淡,她會難受,可一想到上一世她把二十厘米左右的匕首刺進他胸口,他心如死灰的眼神,那一刻,他該多難受。
這一世,不管陸北恂對她是好是壞,她都會用心對他好。
“吃過早餐我讓司機送你回去。”陸北恂吃過早餐,用毛巾擦了擦手。
岑挽愣了下,不是說好暫時不離婚的嗎,怎麼還要送她回去:“我現在是在觀察期。”
“住在一起才能更好的觀察,不然你怎麼知道我是好是壞,有冇有改變,所以我不能回去。”
忽的,岑挽想到什麼,朝他挑了下眉:“除非,你跟我一起回陸宅。”
陸北恂沉默。
她又說:“你選一個,要麼我跟你住這裡,要麼跟我回陸宅,不管你現在在想什麼理由搪塞我,我都不會聽你的,你在哪我就在哪。”
她要當狗皮膏藥,甩都甩不掉那種。
沉默半晌的陸北恂開口:“回陸宅。”
“好嘞。”岑挽換上笑顏:“你需要收拾東西嗎?我幫你。”
“不用。”
陸北恂準備去上班,走到客廳被岑挽叫住,頓下腳步,岑挽小跑到他麵前,與他對立而站。
抓住他腰兩側衣服,踮起腳尖,在他薄唇上輕啄一下,觸之即分:“陸宅等你,路上開車小心,注意安全。”
唇瓣上還殘留她的溫度,陸北恂怔住,直直看她,岑挽笑了下,轉身上樓。
陸北恂緊盯她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轉角處,他才收回視線離開客廳。
嚐到點甜頭的岑挽彆提有多開心,陸北恂走後不久,岑挽回了岑家,這次回家,碰到了恨之入骨那個人。
她死死盯著坐在沙發上的岑修,恨意湧上心頭,是他製造了一場大火害死了她父母和妹妹,也是他,設計她親手殺了她愛的男人。
看他與父親談笑,哄母親開心,眸子裡閃過一抹嘲諷,偽裝的真好,若不是重活一世,她是不相信這個溫潤如玉的男人纔是那真正的惡人。
岑修朝她看過來,笑容溫和:“挽挽今天怎麼有空回來?”
“這是我家,我想回來就回來了。”岑挽懶得去掩飾什麼:“難道還要報備?”
麵對岑挽的敵意,岑修微愣,神情不自然的摸了下鼻子,岑母連忙打著圓場,訓斥了岑挽一句。
岑修:“媽,冇事,挽挽今天可能心情不好。”
看到他心情當然不好。
岑母覺得奇怪卻也冇有多問,平時岑挽心情就算再不好,也不會對岑修說一句重話。
岑父:“珞珞回來了,在樓上。”
岑挽冇有多給岑修一個多餘的眼神,打了聲招呼便上了樓,敲了下岑珞的門。
“進。”
岑挽進去,岑珞在收拾東西,抬眸看了她一眼繼續低頭收拾東西。
岑挽鼻尖泛酸。
岑珞:“岑大小姐,還有一個小時本學霸即將返校,請好好珍惜與本學霸在一起的時間。”
岑挽被她逗笑,傷感瞬間煙消雲散:“你有病是不?”
岑珞想到什麼,把衣服扔在床上,走到岑挽身邊,挽住她手腕撒嬌:“姐姐~”
一聲姐姐叫的岑挽頭皮發麻,姐姐叫出口,她就知道岑珞準冇好事。
岑珞晃著她手臂:“零花錢冇了,姐姐資助我點唄。”
岑挽:“冇有。”
岑珞委屈撇嘴:“好姐姐~岑大小姐,你忍心看你親妹冇錢吃飯隻能吃泡麪嗎?”
“得得得。”岑挽最受不了她撒嬌:“這就給你轉,你在學校乾嘛了,花錢比你姐當時花錢都厲害。”
岑珞收到錢,一頓馬屁朝著岑挽輸出,輸出完纔回答她的問題:“買了個限量版手辦。”
岑挽無奈瞅她一眼:“得,我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