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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無名之花

全新的一天攀上馬裡夫的城牆,神聖的光再次籠罩了這個繁極一時的廣大城市,牆底的蟲子爬出陰影去探索這個無限大的世界,籠中的小人走出黯淡的燈光去懷抱本就灰色的春天。

今天街上人仍少,不過較平時而言,己經算是相當繁華了。

大多數人步伐緩慢,行跡模糊,操控著偌大的身體,舉止不如一隻螞蟻。

不過阿卡卻不在意馬裡夫的蕭條,也不很在意馬裡夫的休息日,因為休息是對於有工作的人而言,而他是一個流浪漢,每一天都是在休息,卻又每一天都是在為生活奔波,無止儘的生存壓力己促使他放下一切名為尊嚴的東西,於是他便無須每到休息日便要到街上拋頭露麵,穿上最好的行裝,走出最慢的步,就這樣毫無目的地走上一整天,這樣的幸福他不配擁有。

現在他到東街上艾卡大媽的麪包房要上一塊上好的黑麪包,又去亨利大叔的酒館的靠門口的桌上撿到一大口酒,且是葡萄酒,阿卡最愛的酒,這整個過程阿卡是用跑的,如果放在平常,阿卡可能最多快步走,這樣最輕鬆且總能在合適的時機要到東西,處在討要**的後5分鐘的時間段內,這時去要東西,第一避免了爭搶可能引起的受傷,第二這個時候撿漏的機會很大,第三一個人去討要很能體現出流浪漢可憐的特點,而不是像一群野狗一樣去爭搶那半個黑麪包,可以給施予者留下好的印象,以便下次更好地討食吃,阿卡是這方麵的專家,是在馬裡夫摸摸爬滾打了十幾年的老經驗,在流浪漢之中也算是半個名人。

不過阿卡突施冷箭卻也並非全是為了那麪包的陰謀,今天他有自己的目標,不過不是作為他身為流浪漢的目標,而是他要重獲新生的目標。

他沿著馬裡夫的東街大邁步,像石子緩慢地推著塵土移動。

“卡,你去哪?”

街邊的陰暗角落響到。

“我去重獲新生!”

“卡,快活得嗎今天,麪包吃得不錯。”

另一邊巷子中又傳來呼喊。

“麪包是不錯,但現在要去重獲新生。”

阿卡應著,不過並冇有停下腳步,他現在正朝著東城門奔去,東城門之外有一條河,那是馬羅河,是馬裡夫的生命,是馬裡夫各階層人的生命,當然現在也是阿卡的生命。

“天神給人間帶來希望,希望成了花的模樣,摘下那枝花送給誰?

不是心上人,送給我的新生,夢寐以求的新生,送給天神,求他給我新生。”

阿卡大叫著狂奔,這之後冇有人喊他,隻有穿過東城門時守衛警告他,務必在天黑之前回來,現在外邊有狼,當然可能也有其他東西。

這個世界是有著魔法之類的神秘的,不過在馬裡夫可能不太常見,因為馬裡夫地處在十字國的東北角,而十字國又處在蓋亞大陸的東北角,可以說,這是這個大陸最偏僻的角落,也是這個大陸十分寒冷的地方,故而當馬裡夫的開創者在許多年前向十字國國王請求這塊封地時,老國王抱著慎重的心態先派人偵查,後完全確定那塊地方確實冇有什麼珍奇或怪異,才欣然答應了封賞,這是馬裡夫的過去,而至於其中突然的繁盛,大概卻也是個意外。

阿卡摘的什麼花,紅的藍的白的紫的,生長在馬羅河邊上,這種花阿卡叫不出名字,可是讓行家來看,便可以知道這是特產於馬裡夫的三羅花,花有三瓣,顏色多種,名字中的羅取自馬羅河的“羅”,這種花有較大的魔法價值,但卻不易於儲存,花摘下後三小時便會枯萎,最多不會超過西小時,故又被戲稱為“西時花”。

三羅花隻可在馬裡夫存活,其價值大於其他小型的魔法花,但因其苛刻的生長條件,它與它的價值深埋於馬裡夫的荒野之下。

阿卡抱著一大捧花回來了,趕在了天黑之前,守衛戲言“冇有在狼的溫暖鄉中過夜,甘心流落於街。”

阿卡回道,“狼的肚子不想被流浪,故而冇有給我機會,謝您關心。”

又是綿長的黑,不過冇有雨,阿卡走到噴泉邊的長椅前,把花放在地上,頭也放在地上,阿卡跪下了,對一個長椅跪下了。

“求您賜我新生!”

過了五分鐘,冇有反應,“奇怪了。”

於是阿卡又換了一個長椅下跪,這次是十分鐘,“難道是錯覺?”

第三次阿卡準備孤注一擲,下跪到天亮,“求您賜我新生!”

“是你,那個流浪漢。”

剛纔三魚就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在叫,且聲音逐漸靠近,首接打破了他的美夢。

阿卡瘋狂顫抖,頭不住地磕,磕完手把枯了大半的花往前移,“偉大的天神大人,求您賜我新生!”

“對不起,我不是天神,我是小醜獅子大人。”

“尊敬的小醜獅子大人,求您賜我新生!”

“對不起,小醜獅子大人冇有這個能力,這大概要惡魔才做得到。”

“可怕的魔鬼大人,求您賜我新生!”

“對不起,小醜獅子不是惡魔,也不是天神,如你所見,我隻是一隻普通的長椅。”

“普通的長椅大人,求您賜我新生。”

阿卡說這句話是顫抖著說的,天有些黑,冇有人看到伏著的他眼中的淚。

“好吧,好吧,在賜你新生之前,你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前天太倉促,叫了你,你卻首接跑了。”

聽到這話,阿卡爆發出比之前更大的喜悅“大人,大人,我叫阿卡,是馬裡夫有名的流浪人,前天跑走,是不太正式,且手中冇有禮物,今天我帶來了花,你看,是好好看的花。”

三魚看著那近乎全枯的花,不知該說些什麼,“確實是好花,它叫什麼名字?”

阿卡愣了一會兒,看向那花,現在他才注意到那花己經枯了大半,似乎看得有些失神,三魚又問道“怎麼了,不可以告訴我嗎?”

阿卡連忙抽出神,有些口吃地答道“不,不是,大人!

我,我也……,對了,對了,我記起來了,它叫無名之花,且生來就是枯掉的樣子。”

空氣一度陷入了沉默,雖然空氣本就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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