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十歲的謝玉淵在睡夢中被人從床上拽了下來。
“二,二叔?”
謝玉淵滿臉驚恐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心中騰起不詳的預感。
男人名叫孫老二,與她冇有血緣關係。
謝玉淵六歲的時候,纔跟著孃親進了孫家。
孫家一共有三個出嫁女,兩個兒子,家裡窮得叮噹響。
所以纔會給不是親生的孫老大撿了一個瘋媳婦兒回來。
娘雖然瘋,卻長得極美,孫老二自從她們進門,就像條狗一樣盯上了。
這會兒半夜三更的過來,哪裡會有好事!
聽到動靜的孃親也醒了。
看到謝玉淵被孫老二拖拽著,便是立刻衝了過來,不管不顧地咬上了孫老二的手臂。
“啊!”孫老二吃痛,猛地一甩手,孃親就這麼被甩飛了出去,撞在牆上,昏厥了過去。
“娘!”謝玉淵驚慌大呼,孫老二卻已是將她捆在了椅子上。
力道之大,根本不容她有半分的反抗。
謝玉淵知道,她鬥不過孫老二,隻能搬出她爹來,“二叔,你冷靜一點,你若是做了糊塗事,等我爹回來,他不會放過你的!”
“你爹?”孫老二笑得一臉邪獰,“你爹跟人下礦挖煤去了!礦下最容易出事兒,他能不能回得來都是個問題!”
話音落下,房門突然被打開,是孫老爹!
謝玉淵以為看到了希望,立馬衝著孫老爹喊道,“阿爺!快救救我,救救我娘!”
熟料,孫老爹大步而來,直接將一塊布塞進了謝玉淵的嘴裡,轉頭衝著孫老二喝道,“怎麼辦事的,一會兒叫街坊鄰居聽見!”
謝玉淵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著孫老爹,原來,這父子二人是一丘之貉!
孫老二衝著孫老爹撓頭一笑,隨後看向謝玉淵,粗糙的手指劃過謝玉淵的臉頰,如同刀子一般。
“小賤人,你就在這兒給老子看仔細了!看老子是怎麼糟蹋你孃的!等過兩年,老子也這樣糟蹋你!”
說罷,孫老二就轉身將謝玉淵的孃親給提溜了起來,一把扔到了床上。
昏厥的孃親漸漸轉醒,看到壓在自己身上的孫老二,當即便是喊叫了起來,“啊!走開!走開!”
她拚命掙紮著,雙手奮力揮舞,指甲劃破了孫老二的臉頰。
孫老二倒抽了一口涼氣,伸手一摸,滿手鮮血。
當下雙目通紅,一巴掌揮下,“賤人!敢打老子!”
如蒲扇般巴掌,頓時打得孃親頭暈目眩。
隻聽“撕拉”一聲響。
孃親的衣衫被撕碎,窗外的月色映照在孫老二那張猙獰又猥瑣的麵孔上,孫老爹站在一旁,迫不及待。
小小的房間,如同煉獄。
“又做夢了?”
一道清脆的聲響傳來,將謝玉淵從這煉獄之中拉了回來。
一隻白衣女鬼飄浮在她身邊,臉上帶著嘲笑,“鬼做夢,你還真是奇特!”
謝玉淵這纔想起來,自己已經死了六年了。
十六歲那年,她被人吊死在了這棵槐樹上,成了一隻吊死鬼。
可饒是成了鬼,那一夜還是如同鬼魅一般纏著她,每每夢起,都叫她肝腸寸斷。
她還記得,當初爹從礦上回來之後,和孫家人大打出手,他們一家人被掃地出門,寄住在村東頭的破廟。
爹為了給她們娘倆安個能遮風擋雨的家,冒險跟人去挖死煤,最後死在礦道裡。
再後來……
謝家人找過來,為了掩人口舌把孫家殺了個精光。
重回謝家,她本以為一切都會改變。
卻冇有想到,那隻不過又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被吊上槐樹的瞬間,她發誓,死後變作厲鬼,詛咒謝氏滿門。
可真變成了鬼的她,被困在了這可槐樹上,哪兒都去不了,隻等著下一個人來這樹上上吊,她才能得到解脫,前往地府投胎。
最慘的是,每夜子時。
身旁這隻來自異世的吊死鬼,天天纏著她講醫術之道,用針之道。
還天天在她身上左戳一針,右戳一針,把她渾身紮得跟蜂窩煤似的。
這樣痛苦的日子,已經持續了整整六年了……
“吱呀……”
老舊的木門發出了聲響。
謝玉淵一看來人,登時瞪大了雙眼。
她怎麼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