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到了頂點,許多人麵上已經帶上了一層酒後的紅暈。
這裡的每一片空氣都充斥著不同的慾念:金錢,權力,美色。
裴望覺得有些想吐了。
他不知何時已經脫下了外套,此刻隻穿了一件黑白的襯衫。
好暈。
都怪那些人非要攔著他一口一個“小裴總”給他灌酒。
在第一百次避開殷勤上前攀關係的賓客後,他總算找到了一個清淨的地方。
又有一人坐在他旁邊。
他剛想要發作,看清那人的身份後,他立馬把快要說出口的話全嚥了進去。
貴婦人將包放在桌上,隨意地交疊起腿,戴著玉鐲的手放在裴望肩上:
“聽說,你給顧家那丫頭髮了什麼......電子邀請函?”
裴望雙眼猛地瞪大,剛想反駁,就對上裴母一雙平靜的眼睛。
他隻好沉沉“嗯”了一聲。
順便補充了一句:“媽你彆多想,我隻是看在兩家合作的份上才邀請的她。”
聽了裴望的話後,裴母“哈哈”地笑了兩聲,給足了裴望麵子。
她坐在看台上,俯視著一樓人來人往。
語氣裡帶了幾分意有所指:“那你也不該半夜臨時自己編一個臨時邀請函——說出去真讓彆人笑掉大牙。”
裴望耳根一紅,瞪了裴母一眼,不說話了。
可惡的舔狗係統!
害他有口說不清!
還好,裴母冇有深入談論這個話題的打算,她話鋒一轉,換了一個話題。
“我聽你爸說,你不想去公司,想去開賽車?”
這句話的語氣就冇有先前那樣隨意了。
“我不喜歡管理公司,去一天到晚應酬喝酒——我爹現在都禿頂了,我可不想像他那樣。”
他開了一個玩笑,可在裴母看不見的角落,他的手指驟然繃緊。
裴母笑了笑,可依舊冇有打算放過裴望。
“你爹喝那麼多酒,為的就是你以後用不著放下身段喝酒。”
裴母收起笑容,歎了一口氣,語重心長道:
“從明天起,你那些俱樂部斷了吧,去公司鍛鍊。”
裴望不可置信地抬起頭。
裴母不知何時已經起身,背對著他,宛如一座大山,將他籠罩在不可逾越的陰影之中。
“溫時序已經能和你爸平起平坐談合作了。”
“我們冇辦法護你一輩子。”
又來了。
又是溫時序。
他覺得今天可能是酒精上頭,他大腦一熱,說出了以前一直憋在心裡的話:
“媽,你可以選擇把家產給他,就當他是你的義子。”
裴母猛地回頭,一字一頓:
“裴望,你再說一遍?”
“他殺了繼母的時候,你誇他有魄力;他逼死私生子弟弟時,你說他有野心;他用手段利用顧家時,你讓我仔細學。”
“從頭到尾連血液都是肮臟的人,我昧著良心和他相處了十年——而現在,你們又因為他而讓我放棄唯一的愛好。”
裴母呼吸急促,麵色難看。
望著麵前和她據理力爭的兒子,她氣得頭暈,可還有一絲清明讓她維持貴婦的姿態。
裴望冷眼看著裴母氣得直喘氣,拿起放在椅子上的外套,頭也不回地下樓。
裴母望著他的背影,麵色陰沉如水。
片刻後,她撥通了一通電話:
“喂,通知下去,以後任何一家賽車俱樂部禁止裴望入內。”
“如果再不行,就停了他的卡。”
“我倒要看看,他要和我作對多久。”
*
時間流逝多久了?
顧希嚥了咽口水,眼神不自覺向下瞄去。
下一瞬間,她觸電似的收回眼神。
她心裡勸自己: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顧希,你忘了你是個敬業的惡毒女配了嗎!
顧希,這一切都是男主阻止你回家的陷阱!
然後下一刻,她又瞄了一眼。
意識到自己舉動的那一刻,她立馬開始說服自己:
男人穿成這樣不就是讓女人看的嗎!
不想被看乾嘛穿這麼少?
宋鶴言勾了勾唇角,他牽起顧希的手,緩緩貼上來。
那雙失神的眼睛在此刻彆有一番意味。
“為什麼......離我這麼遠?”
他說出來這句話時,語氣委屈又可憐。
顧希閉上眼不敢看他,艱難道:“我有點熱,彆湊過來。”
聞言,宋鶴言果然不動了。
就在她一邊回憶劇情一邊思索下一步該怎麼辦時,一個微涼的懷抱從背後環住了她!
男人在她耳邊輕問:“現在呢,還熱嗎?”
顧希一直知道宋鶴言從小體溫偏低,擁抱她時,確實也是有些冷冰冰的。
可是!
她心裡一股燥火直接衝上了她的腦門!
她的後背能感受到軀體呼吸的起伏,甚至感覺到他胸口的溝壑。
老天爺啊。
她要瘋了。
顧希覺得自己簡直就是柳下惠,在這種情景下,她居然還能很冷靜地問一句:
“你是在□引我嗎,宋鶴言?”
本以為此話一說,怎麼著都能讓他羞愧地退避三舍。
她覺得,堂堂宋氏總裁做到這種份上,簡直讓她大開眼界。
又被她幾乎是羞辱式地發問,是個男人應該都忍不了。
但是宋鶴言回答地很快,音調上揚:“不明顯嗎?”
顧希:!!!
要不然說人家是男主呢!
這種話麵不改色就能承認!
宋鶴言用臉頰蹭了蹭她的髮絲,語氣裡是深深的笑意:“再讓你不告而彆一次,我會瘋的。”
“當年你不肯露麵,說你長相很普通配不上我——還記得我怎麼回答你的嗎?”
顧希心裡暗暗道:當然記得。
簡直是印象深刻。
他說:那既然如此,那我就毀了我的臉。
她嚇得魂都要掉了!
她那時就一個念頭——遇到瘋子了!快跑!
她說到做到,跑得無影無蹤。
宋鶴言根本找不到。
感受到顧希的僵硬,他嗅了一口她的髮絲,眼瞳在夜色中無比幽深。
“我的生命因你而延續,我的心臟因你而顫抖。”
“你想要權力,還是金錢,亦或是美色——我都能給你。”
顧希不由自主地將他壓在身下。
這道清冷的聲音,在此刻宛如塞壬的詠唱。
一步一步引誘她踏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她慢慢靠近他,手逐漸開始撫上他的身體——
“哢噠”一聲。
門外有人打開了門鎖!
宋鶴言一瞬間繃緊身子。
顧希立馬回神,一動不敢動!
他們現在的姿勢,跳進黃河都洗不清啊!
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