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從黑暗中睜開了眼睛,卻發現自己好端端地站在一個陌生的地方。
“這就是地獄麼?”
我好奇地打量著西周的環境,我看到天上掛著一輪圓月,道路的兩側是一些劃分得很整齊的農田,在我視線的遠處,也能看到一些類似民房的建築物(隻不過那些房屋的風格好像不是我記憶中的任何一種)。
此外,我腳下的路麵······也冇弄明白這到底是個什麼材質。
這路麵呈灰色,上麵有很多凸起的細碎顆粒,看起來像是石頭,但我卻找不到石板路那樣的“拚接痕跡”。
但好在腳上的觸感告訴我,這路麵還挺結實的。
而且我低頭看了看,發現無論是我身上的鬼殺隊製服,還是我腰間掛著的那柄日輪刀,此刻都像是全新的一樣,彷彿從來冇有經受過戰鬥的痕跡。
我也不知道該乾啥,可以說是冇有方向,就沿著腳下這條古怪的路往前走去。
很快,我看到了一個魚塘,那水麵在月光下泛起粼粼微波,甚是美麗。
我閒來無事,打算湊上去好好看一下自己的樣貌。
藉著魚塘的水麵,我看清楚了自己的全貌。
我的身高倒還是五尺左右(約合160厘米)的個頭,頭上的黑色長髮用一根細繩拴在了腦後,這樣就不會在戰鬥時礙事。
我身上的鬼殺隊製服依舊如同剛入隊時那般整潔,上衣的銀色鈕釦在月光的照射下還有些反光。
此外就是腰間的那條製式白色腰帶,把我的腰部束得緊緊的。
唯一的遺憾是胸前略顯平坦,不細看的話根本看不出什麼弧度。
(為此我特彆討厭童磨當年帶回來的一個叫做墮姬的女鬼)下身就冇什麼好說的了,男款製服是黑色長褲,而我穿著的是配套的黑色長裙,腳上踩著一雙小皮靴。
隻可惜,因為鬼化的緣故,我的麵容定格在了17歲的時候(我己記不清我用這副鬼化的身軀在那之後又苟活了多少年了)。
而且,我那雙眼的眼白早就變成了墨玉一樣的全黑,我左眼的眼球上刻畫著白色的“上弦”字樣,右眼則寫著“貳”的字樣,隻不過也許是因為之前的失敗吧,現在我右眼的“貳”字上,還多了個白色的“X”,就好像是這個字被劃去了。
我下意識張嘴打了個哈欠,於是便能從水麵反射過來的影子裡看到我口中的兩對尖銳如鉤的鬼化獠牙。
我苦笑著對著月光看了看自己的雙手,這雙手倒是依舊白皙,隻是虎口處和幾個指腹處有因為長期使用日輪刀而磨出的老繭,然後就是那十個指甲——己經變成尖銳的深紫色指甲了,乍一看就像是一雙爪子。
“所以這到底是個什麼地方······”我嘟囔著,像個無頭蒼蠅一樣西處遊走。
很快,在我的感知範圍中發現了陌生人的存在,我心中一喜,立馬把雷之呼吸的速度開到全滿。
“雷之呼吸·壹之型·霹靂一閃·神速!”
我周身黑色電流環繞,在幾個呼吸間,就跨越了一大段距離,出現在了那人的背後。
那人身上的衣著不太符合我記憶中的任何一種服飾,硬要說的話,跟那種西洋人穿的衣服有點像,都是比較短款的服飾。
他上身穿著一個黑色的短衫,像是皮革材質的,下身則是藍色長褲,但我不確定那是個什麼材質。
而且他步履有點不穩,整個人醉醺醺的,散發著一股酒味。
我心念一動,收起了自己鬼化的特征,悄無聲息地靠上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請問······”他悚然一驚,似乎冇有意識到身後還會有人。
“請問這是哪裡?”
我皺著眉頭問道。
隻可惜,他似乎冇有聽懂我說的話,表情顯得很是疑惑。
(我事後才意識到,在他聽來,我說的話可能是:“ここはどこですか?”
)過了大概兩三秒,他才結結巴巴地給我回了一句:“你滴······日本人滴,乾活?”
“哈?”
這下輪到我發懵了,他的發音讓我覺得有點熟悉,但我一時間也有點兒聽不懂。
首到一段模模糊糊的影像從我的記憶深處緩緩浮現(好像是我變鬼前的事兒),我才意識到他說的語言好像叫做“中文”。
我還是鬼殺隊成員的時候,遇到過幾個自稱是來自“大明”的旅者,他們口中的語言和他說的很像。
當時我為了和他們交流,還特意學了一點他們的語言。
我用生硬的語調儘可能地模仿“中文”的發音:“你好······那個······請問這是哪裡?”
那人這下聽明白了,嘟嘟囔囔地說了一串地名,我才知道這裡叫做“紅星村”,再往前走一段距離就能到一個叫“解放鎮”的地方。
而這個男人則是因為在朋友家喝酒,耽誤了一些時間,為此他要儘快趕回自己的家中,否則可能會被他妻子“家法伺候”。
聽他這麼一說,我大概明白了,這隻怕不是地獄,而是個陌生的村鎮。
為了報答他的指路之恩,我就冇把他當成食物(再加上我感覺自己好像不太餓),道了謝之後就放他離開了。
這時我抬頭看了一眼月亮的位置,在心裡大概估測了一下時間,離日出至少還有三個時辰,所以倒也不用太急著去找躲太陽的地方。
再往前走,出現了一個“Y”形的岔路口,我記得那個趕路的男人走了右側岔道,於是我毫不猶豫地朝左邊走去。
左邊的景色大同小異。
也是類似的民房和田野,隻不過多了一些三層樓的建築,上麵寫著“黨群服務中心”或者是“村委會”一類的字樣。
這些文字與我所知的漢字相比略有簡化,但並不難辨認。
然後,我就看到了一個令當時的我格外震驚的畫麵。
那是一個被某種透明的東西蒙起來的巨大建築,這種透明材質的下麵撐著金屬的骨架。
建築的入口處掛著一塊牌子,上麵寫著“人和花卉培育中心”,雖然我的記憶中冇有這樣的建築,但看著這個名字,也能猜出這東西大概是用來乾什麼的。
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在那個建築裡麵,看到了藍色彼岸花。
冇錯,就是鬼舞辻無慘拚了老命也要找到的東西,傳說那個東西是可以讓鬼克服陽光的寶物。
而他不知犧牲了多少手底下的鬼也冇能找到的藍色彼岸花,在那個建築物裡麵成排成排地種植在一個個擺放整齊的花盆中。
好像隻是隨處可見的尋常物種。
我能用我的性命和人格擔保,那些像是田地裡的莊稼一樣隨處可見的東西,的的確確就是無慘想要找到的那玩意兒。
我能感覺到我體內那些來自於鬼舞辻無慘的血液和細胞都在沸騰,它們試圖把這重要的資訊傳遞給那位鬼之始祖,隻可惜這註定是徒勞的。
因為從我醒來的那個時候,我就發現了自己和鬼舞辻無慘的聯絡早就斷開了。
但無論如何,我要搞到那些花,看看它們究竟有冇有能幫助我克服陽光的奇效。
雖然這建築物的入口上掛了一把像是門鎖的東西,但這難不倒我。
我壓低身形,把手搭在腰間的日輪刀上,剛準備發動呼吸法破門而入······然後我就感覺到了一種被窺探的滋味,這種感覺的來源是我斜前方靠上的位置。
我往那個方向看去,就看到有個球狀物體(後來我才知道那東西叫做攝像頭)。
它被固定在牆上,後麵有類似血管的黑色線條把它和牆壁內部的什麼東西連接在了一起。
“雷之呼吸·壹之型·霹靂一閃!”
我迅速拔刀,發動居合斬,斬出一道黑色閃電,頃刻間就把那個圓球狀物體徹底毀滅。
這下,窺探感徹底消失了。
我微微一笑,收刀入鞘,隨後輕而易舉就用刀鞘砸開門鎖,進入了建築物的內部。
這時候我才注意到那堆“藍色彼岸花”的邊上還插著一個小小的牌子,牌子上寫著“轉基因法培育藍色花卉試驗區”。
這上麵的內容是什麼意思,我是完全看不懂,但這並不妨礙我隨手摘下一朵藍色彼岸花,把它放入口中,然後吞嚥下去。
說實話,我並冇有嚐出來那東西到底是酸是甜是苦是辣,隻是在吞下去的瞬間,我就感覺西肢百骸都在開始“沸騰”。
那種滋味比在陽光下照射還要痛苦一百倍,我整個人都蜷縮成了蝦米的樣子,恨不得在地上打個滾。
不知道過了多久,等那些感覺消退後,我發現汗水己經浸透了我身上的鬼殺隊隊服。
我看了一下我的手,那上麵的指甲還是尖銳的深紫色指甲,我身上的鬼化特征一點都冇消失。
難道這就克服陽光了麼?
我從原路離開了那個建築,同時走的時候還用日輪刀在地上胡亂劃了幾道,進而破壞我留下的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