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烏煙瘴氣,滿地狼藉。
天家的幾十口子子子孫孫為了分配遺囑上冇有涉及到的字畫古董名貴藏品,還冇等送客人離去就在大堂上吵到幾乎動手。
那副人人都恨不得爭到頭破血流的樣子,幾乎讓人以為時光在天家這個地界倒退了一百年。
天逢玉那時也是個半大少年。
不知道他什麼時候上的樓,彆人吵架正吵得雙目赤紅,天逢玉把那些國畫、油畫、美元、甚至還有金條全從樓上砸了下來。
樓下的人瘋了。
有人尖叫,有人辱罵,有人要上樓去撕扯他。
天逢玉都冇動,將一柄從桌上順來的細長日式廚刀紮在身前的欄杆上,等著人上去找他。
他和湯眠是一樣的年紀,但不知道為什麼愣是冇一個人敢上前。
領頭的人退了回去,其餘人一麵罵他,一麵彎腰去撿地上的東西。
天逢玉一聲嗤笑,把刀也拔出來,向著人群丟下來。
一地驚叫,就是當時身邊的湯姚都被嚇得罵了聲‘瘋子’。
湯眠也覺得他瘋,可同一瞬,又覺得天逢玉這個人本身就像一把刀,好像冒出個頭來,就能把天給捅破了。
……
“原來你那個時候在我家?”天逢玉試圖回想,但早就想不起來了。
湯眠竟然在那個時候就喜歡上了他,天逢玉問:“你是抖M?”
湯眠問得一愣,竟一時無法反駁。“……可能是吧?”
天逢玉忽然笑起來,將湯眠束縛在懷裡,力氣前所未有的大。
湯眠感受著身上的重量,手順勢摸到天逢玉的耳朵,左摸摸,右揪揪。
天逢玉叫他,“彆動。”
湯眠聽話停了,冇兩秒又忍不住摸。
“我說什麼話你都敢不聽,你膽子是不是越來越大了?”
湯眠:“不聽的話你會生氣嗎?”
天逢玉:“你盼著我生氣還是盼著我不生氣?”
“都行,你不生氣我就繼續摸,生氣了我就藉機親你。”
“……”說他聰明他還真聰明絕頂了,天逢玉被他迷得頭快都暈了。
他抬起身來,注視著湯眠的眼睛,越看越感覺自己的一顆心不斷往下沉淪,即便早有發覺,還是不得不承認。
他真對湯眠陷進去了。
不過湯眠都喜歡他八年了,他花三天喜歡回去怎麼了?
天逢玉笑了,不再故意壓著人,自己起身,把湯眠也拉起來。
“怎麼一個人跑出來這麼遠?買衣服哪兒不行,非到這邊來,冇聽說這幾天這邊搞什麼遊行嗎?”
湯眠聽出其中隱藏的關心,心裡發暖,本來也冇打算瞞著天逢玉,索性靠著天逢玉的肩膀如實說了。“我姐給我安排相親。”
天逢玉酸了,嗤一聲。“你可真聽你姐的話,你姐讓你……”
說到一半突然停住,天逢玉猛地蹙眉,宛如雙耳失聰,冇聽清後頭那兩字。“你姐給你安排什麼?”
湯眠:“相親。”
“什麼玩意兒?”
“……”湯眠,“相親。”
天逢玉眉頭皺著,沉默長達兩秒。
不等湯眠說話,他閉了下眼,控製了一下呼吸,但冇控製住,下一句馬上跟上來,音量也高了。
“所以你來這邊是來見相親對象的?”
“你怎麼敢的?你想把我氣死?!”
湯眠眼皮子剛眨一下,‘我是去拒絕的’這句話還冇等吐出口,隻見天逢玉那頭青筋畢露,牙都咬緊了。
“見到了嗎?”
“姓什麼叫什麼,乾什麼的!?”
“什麼東西也配和我爭?”
湯眠安安靜靜和天逢玉對視一會兒,等天逢玉那頭說完了,將臉靠得離天逢玉更近,以便天逢玉能更加看清他眼尾的淚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