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鶯鶯看到蕭凡清澈的眼神,以及卓爾不群的相貌,眼中也掠過一絲詫異。
好個俊朗陽剛的小郎君。
不知道是銀槍蠟頭,還是偉岸的男子漢。
有趣了。
孫鶯鶯拎著長裙,一步步的走下樓梯,來到大堂內的舞台上。她目光掠過下方,嘴角噙著淡淡的笑容,緩緩道:“承蒙諸位賞臉光臨,鶯鶯感激不儘。”
台下頓時響起陣陣的喧嘩聲。
許多人高聲喊著不用謝,或者是鶯鶯我愛你之類的話,瘋狂無比。
蕭凡嘖嘖讚歎。
這一幕,簡直是大型的追星現場,以孫鶯鶯的影響力和號召力,一旦心懷惡意,極容易煽動起巨大的影響。
不一會兒,大堂安靜了下來。
孫鶯鶯聲音軟糯,徐徐道:“今天又是半月一度的詩詞大會,今晚的主題是中秋。誰的詩詞能冠壓所有人,就會成為妾身今晚的入幕之賓。”
轟!!
大堂中瞬間炸開了鍋。
無數人沸騰。
“我杜子騰先來。”
杜子騰率先站出來,他身材肥胖,走路一搖一晃的,來到台上高聲道:“聽好了,我的詩名《中秋》。”
“今夕中秋至,吾臨天香樓。”
“一睹鶯鶯顏,仙中風流人。”
杜子騰透著迷之自信,高聲道:“我杜子騰的詩,怎麼樣?”
孫鶯鶯麵頰抽了抽。
她認識杜子騰,不僅因為杜子騰是常客,更因為杜子騰是兵部侍郎杜崇虎的兒子。
這人不學無術、很胖,卻也不壞。
孫鶯鶯對杜子騰的詩不敢恭維,抿著嘴笑了笑,卻是一言不發,靜靜的看著。
蕭凡也忍不住輕笑兩聲。
杜子騰是人才。
蕭凡仍然在台下看著,忽然,他眼神凜然,目光落在大步上台的青年身上。
此人名叫董永,是司空董祥的小兒子。
大周朝目前的格局,以大將軍蕭淩雲為首,這是位列三公之上的官職,權勢最大。
大將軍下麵有三公。
太尉王彪是蕭淩雲的嶽父,是蕭淩雲一派的人,牢牢控製著軍權。
司徒韓淩是雍州世家出身,是世家大族的領頭羊,負責朝廷政務的運轉,屬於中立派。
司空董祥是天下名儒,更是葉賀的老師,屬於保皇派。燕臨風這個少府,就是董祥的下屬,也是董祥的弟子。
蕭凡冇想到,遇到了董永。
董永來到台上,不卑不亢道:“在下董永,家父董祥。我今天來參加詩詞大會,隻為和孫大家秉燭夜談。”
“在下有一首中秋詞,名為《洞仙歌·中秋》。”
“碧天如水,一洗秋容淨。何處飛來大明鏡。誰道斫卻桂,應更光輝,無遺照,瀉出山河倒影。”
“人猶苦餘熱,肺腑生塵,移我超然到三境。”
“問姮娥、緣底事,乃有盈虧,煩玉斧、運風重整。教夜夜、人世十分圓,待拚卻長年,醉了還醒。
董永二十五六歲的年紀,很是驕傲,卻又裝出禮賢下士,拱手道:“請諸位賜教。”
大堂中,許多人讚歎。
董永的中秋詞藉助月有盈虧的現象,抒發壯誌豪情,意境很不錯。
孫鶯鶯也微微點頭。
董永的這首詞算是一篇佳作,不過她一貫是不表態,靜靜看著。這時候,她又莫名看了眼蕭凡的方向。
董永也恰好看過去,一眼看到了蕭凡。
都是二代圈子中的人,董永也認識蕭凡,而且雙方立場敵對,看到蕭凡是仇人見麵分外眼紅。
董永眼神咄咄逼人,戲謔道:“原來大將軍府的蕭公子也在,你一個書呆子,不在家中讀死書,跑到天香樓來做什麼?”
“你以為在大殿上,搞了點裝神弄鬼的小把戲,就一鳴驚人了嗎?”
“你錯了!”
“立身處世不是耍江湖把戲,是靠經典文章和詩詞曲賦。”
董永沉聲道:“你來天香樓,難道也想成為鶯鶯姑孃的入幕之賓?不會吧,不會吧,你這樣的凡夫俗子,敢有這樣大逆不道的心思?”
大堂中瞬間炸了鍋。
誰都知道大將軍府出了個書呆子,軟弱無能,是個廢物。
現在真人出現,自然無數人議論。
孫鶯鶯清楚了蕭凡的身份,有些惋惜,原來是大將軍的廢物兒子。
可惜了!
蕭凡被董永架在火上烤,不卑不亢的站起身,笑道:“董永,不要張狂,須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董永眼神不屑,嘲諷道:“來,請你吟詩作詞一首。隻要你能贏,我董永今天脫光了衣裳,從天香樓跑出去。”
“當真?”
蕭凡眼神意動。
董永大袖一拂,自通道:“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蕭凡看向圍觀的人,高聲道:“董永說輸了就脫光衣服裸跑,請諸位見證。”
無數的士人起鬨,高聲說願意見證。
這些人是看熱鬨不嫌事大。
董永冇有半點的擔心和懼怕,自信從容,催促道:“蕭凡,廢話少說。你有能耐,拿出你的本事來贏我。”
蕭凡輕咳兩聲,高聲道:“諸位聽好了,我的詞名《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轟!!
四句詞一出,周圍震驚,一雙雙目光都落在蕭凡的身上。
孫鶯鶯也是刹那間就盯著蕭凡,以她的文學功底,瞬間感受到詞中的豪邁不羈,以及浪漫瑰麗。
這是千古秋詞的征兆。
孫鶯鶯身體都輕微的顫抖著,已經是凝神屏息,期待著蕭凡下麵的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