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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要說這朱軍叔伯姑媽的訊息倒是挺快,他們整天提心吊膽,自從朱軍說要造反要刺殺皇帝,他們就派人監視著應天府的一舉一動。

這麼大的陣仗,捕快出動了八十個,叔伯姑媽派出去的人連忙回來稟告官府已出動,最好抄近路,趕在捕快行動前動作。

聽到這個訊息叔伯姑媽嚇得麵如土色,這可如何是好?

叔伯的膽子冇有姑媽的大。

雖然是男人,可是姑媽卻是拿主意的人。

“這該如何是好?大禍臨頭了!就是這個混小子到處嚷嚷,早知這樣當初就應該將他殺掉!他逢人就說刺殺皇帝,造反,這下牽連到咱們了,真的九族消消樂了。”

“妹子,九族消消樂是什麼玩意?”叔伯疑惑地道。

姑媽舉起手在兩人的頭上猛地敲了幾下。

“還在九族消消樂,誅九族的意思都不知道。早聽我的不就好了,就因你倆不敢殺人,一點魄力都冇有,現在可好,捅了大簍子了,官府過來抓人了,官府可不是輕易能買通的,多少銀子都冇用。”

叔伯聞言越發急得團團轉,如熱鍋上的螞蟻,在屋子中間走來走去。

“妹子,你快想辦法呀,彆光罵我倆,反正你哥我一點辦法冇有,就靠你拿主意了。”

“為今之計隻有一個辦法,就說朱軍已被咱們趕出朱家了,族譜上也冇有他的名字,幸得當初將他從族譜上劃掉,這會兒正好有了說辭。”

叔伯點頭如搗蒜一般。

“對……妹子,幸虧你提醒,我差點忘了這茬,朱軍已不是朱家人,咱們用不著這麼害怕。”

叔伯長舒一口氣。

“等會兒捕快去朱軍那抓人,我們主動去應天府稟告,就說咱們早已跟朱軍斷絕關係,他的名字都從族譜上劃掉,跟我們冇有任何關係。 ”姑媽臉上掛著一絲詭異的笑。

“還是妹子聰明!雖說你是嫁出去的女兒,可是冇有你,咱哥倆還真的拿不定主意,日後朱家全靠你了。”

姑媽在心中翻了個白眼。

這兩個冇用的東西!還是個男人嗎?一點魄力都冇有。如果不是當初爹孃重男輕女,早早將她嫁出去,她怎會嫁給現在的丈夫。

她的丈夫既冇用,又好色。

長得還奇醜無比。所以姑媽分到了朱軍死去爹孃的那份錢後便養了小白臉。

也讓她過過武則天養男寵的癮。

誰說女子不如男?

姑媽滴溜溜地轉動著眼珠子。

白比黑多的雙眼看上去有些瘮人。

“兩位哥哥現在就說好,到時候大家一起平分。哥嫂的錢數額不小,上次分的隻是一小部分,還有宅子田地冇有分……”

叔伯被姑媽的貪婪嚇得愣在當場。

但又不好翻臉,畢竟主意都是姑媽出,他倆一到關鍵時候就冇了主意。

“這個……這個,到時候再說,咱哥倆不會少你那份的……”

叔伯拍著胸脯道。

“立字據。”

“嗯,先談官府抓人的事。”

“妹子,你比我們會說,乾脆你去應天府得了。”

你倆想把我推出去?姑媽在心中翻了個白眼。

“不行,到時候一起去,我畢竟是個女人。”

“要不,咱們先去朱軍那裡吧。”叔伯來了一句。

姑媽氣得差點吐血,捕快現在正往朱軍那邊趕,他們居然想主動送上門?

哪有這麼蠢的人?你倆咋不洗好了脖子等著砍?

“正好咱仨個一起算進去也算滅了一族吧?”姑媽翻著白眼嘲諷道。

叔伯這纔回過味來。

“幸虧妹子提醒,不然傻了巴嘰地去渾小子那,正好送上門。要不,還是去應天府那,撇清與渾小子的關係。”

一行人便嚮應天府走去。他們也不敢走大路,走的都是小路,這樣不僅近一些,而且避人耳目。

朱軍聽到訊息後高興得猶如中了大獎,官府終於動真格要來抓人了,好事。

他就說嘛,錦衣衛怎麼像失了聰,他都搞出這麼大的陣仗了,還募集私兵,鎧甲槍炮都用在戰場上了,北蒙和海盜被打得四處潰散,光是海盜就被滅了十萬,皇帝居然一點動靜都冇有。

現在可好,應天府親自來抓人了,聽說光捕快就來了好幾十個。

這陣仗簡直了。

到時候再將叔伯姑媽也一起抓走,還有族子裡的那些人,來個九族消消樂。

係統規定的驚天地泣鬼神的事情也就完成了。

可朱軍等了半天也冇見官府的人來。

主要是他心急如焚,覺得度日如年,他醞釀了這麼久,花了這麼多的精力,這天終於來臨,還不激動得無以複加?

“朱軍,跟你說個事,你叔伯姑媽居然去應天府,告訴官府,說你跟他們沒關係,他們已將你從族譜上踢出去了。”一個街坊跑過來道。

“什麼?他們居然有臉說這種話,搶我宅子田地的時候怎麼不說沒關係?這時候說沒關係,還來得及嗎!我絕對不會讓他們稱心。”

朱軍說著便向街坊手裡塞銀子。

“你也辛苦了,這點銀子拿去買酒喝。以後有訊息就過來通知我。”

街坊的臉有點紅,他將銀子塞進了懷裡。

熱情地說道:

“為首的捕快我認識,他最喜歡喝酒,你可以拖延一下時間。”

“為什麼要拖延時間?我巴不得他們把我抓走。”朱軍語出驚人。

“我這就去應天府,正好可以與叔伯姑媽碰麵。”朱軍臉上帶著一絲邪魅的笑。

“什麼,你主動去應天府?你這不是送肉上砧板嗎?你瘋了嗎?到時候屈打成招怎麼辦?”街坊吃驚地叫道。

“什麼屈打成招?我本來就想造反,想刺殺皇帝,這是事實,有什麼好隱瞞的。”朱軍一臉的雲淡風輕。

街坊一臉的“你瘋了!你肯定瘋了!”的表情。

可自己收了人家的錢,總得勸兩句吧。

“你該不會是嚇傻了吧?”街坊摸了摸朱軍的額頭。

不發燒,怎麼說起胡話來了?

“我冇有發燒。”

朱軍說著抬腿便走,街坊亦步亦趨地跟在身後,見他真的往應天府的方向走去,嘴張得可以放下一個雞蛋,他這是動真格的了?

朱軍很快便來到了應天府,他是抄的小路。

見到叔伯姑媽正好嚮應天府稟告,說他們跟自己已撇清關係,他朱軍已從朱家族譜裡踢出去。

朱軍在一旁哈哈大笑。

“大人,他們在撒謊!我如果真從族譜裡出去了,你可以去調查一下,就在前段時間,他們將我爹孃的宅子田地搶走了,還試圖搶黃金綾羅綢緞,我都跟他們沒關係了,他們為什麼要搶?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應天府府尹孟大人聞言點點頭。

“本官覺得你說的冇錯。來人,將他們一起羈押!”

“冤枉啊,大人,我們跟他冇一點關係啊。”叔伯姑媽哭喊著,吵得孟大人隻覺頭疼欲裂。

“來人,將這群刁民上刑!”

叔伯姑媽頓時傻了眼,這就直接上刑了?

“殿上喧嘩可先上刑具。如再喧嘩罪加一等,可廷仗伺候。”

孟大人一臉嫌惡地道。

衙役們聽到孟大人的吩咐連忙拿來刑具,叔伯姑媽一看這陣勢,嚇得不敢再吭聲。

“鐵娘子,釘刑,鼠刑,笑刑,水刑,竹刑,宮刑。用什麼刑具請大人吩咐。”衙役麵無表情地道。

笑刑,顧名思義就是讓人在大笑中受刑罰,在犯人的腳底塗上蜂蜜白糖,牽來羊,在犯人的腳底不斷舔著,羊的舌頭上有小倒刺;釘刑,將犯人固定在佈滿釘子的刑具上,讓其不間斷地滾動,以承受釘子帶來的劇痛。

宮刑就更不用說了。

男人用了這個刑罰後便會變為太監。

孟大人上下打量著叔伯,叔伯被盯得全身發毛嚇得直往後躲。

“大人,我們跟朱軍真冇有關係,他早已從朱家族譜裡出去,您可以去查一查,至於朱軍所說的我們搶他的宅子田地,那是他還在族譜上的事……”

叔伯狡辯道。

孟大人一拍驚堂木,怒視著叔伯姑媽。

“你當本官是傻子,你們搶人家田地宅子的時候他在族譜上,現在他要造反了,卻說他已不在族譜上了,跟你們毫無瓜葛,哪有那麼巧的事,既然你們想狡辯,那本官也就不客氣了。”

孟大人轉身對著衙役吩咐道:

“那幾種刑法暫且再說,先跟這個女的用刑,她牙尖嘴利,一臉壞相,一看就是刁民,暫且跟她上手指針刑。鐵針竹簽挑一樣。”

姑媽一聽,差點昏死過去。

鐵針和竹簽?我的天!這不是想要她的命嗎?

雖然她的手指肥厚粗壯,可針刑從指甲縫施刑,其痛苦程度難以想象。

針刑是很簡單的刑罰,卻令人痛苦萬分。

一旁的衙役見姑媽作勢要倒,連忙拿來冷水澆在她臉上,讓犯人甦醒才能用刑。

犯人不處於清醒狀態,怎麼能承受那麼大的苦痛?

衙役將昏死的姑媽用了幾盆冷水澆醒,姑媽緩緩醒轉過來,見到鐵針差點又暈了過去。

針又粗又長,比她的手指頭還要粗得多。

姑媽哀嚎一聲將雙手背在身後。

衙役一邊一個地按住,將姑媽的手指頭給拉出來掰開伸直,以方便行刑。

“這是對你在堂上喧嘩所用的刑罰,你藐視本官是大罪,暫且用針刑,小懲大誡,待行完刑後再從實招來,將造反的事一五一十交待清楚,然後簽字畫押。”

隨即傳來一聲“啊啊”的淒厲叫聲。

姑媽疼得幾欲昏厥。

隻見她的十個手指其中五個手指頭被鐵針從手指縫刺了進去。

汩汩血從手指縫流出來滴落到了地上,隻聽得“滴答滴答”的聲響。

除了血滴落的聲音,公堂上落針可聞。

叔伯嚇得不敢睜眼,兩隻腿不住地抖動著。

對他們來說現在所承受的恐懼比被施刑的人還要多。

他們的精神已經麵臨著崩潰,不知接下來府尹孟大人會對他們采取什麼樣的刑罰。

見到朱軍笑眯眯地站在那,一副看熱鬨的表情,叔伯不樂意了。

“大人,為什麼他不用受刑罰?”

他們指著朱軍大聲道。

“就是他!喊著要造反的就是他!其他的我們就都不清楚了。應該讓他受刑纔對,我妹妹什麼也不知道,請大人彆再對她施刑。”

“本官判案還用你來置喙?你們在公堂上喧嘩,你看人家卻安靜得很。本官還不清楚你們誰是主使者,都姓朱,隻怕你倆纔是那策劃者。他是個年輕人,你倆年紀大,哪有長輩跟著晚輩造反的。”

孟大人帶著一絲詭異的笑說道。

叔伯倆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這是什麼鬼邏輯?

年紀大就應該是主使者,他們做了什麼事了?被當成了指使者?

不過就是朱軍那天喊了句想刺殺皇帝想造反,他們就成了策劃者?

造反總得打兵器,募集私兵吧,至少也得來個聚眾鬨事。

他們膽小如鼠,還冇有自家妹妹的膽子大,聚眾鬨事彆說策劃了,連參與都不敢,何談造反這麼大的事?

“大人,我們連雞都不敢殺,哪敢造反呀。”

叔伯帶著哭腔道。

“大人,我有話要說。”朱軍這時候站出來道。

“說吧,是關於造反的事吧,是想告訴本官是被人教唆造反?”孟大人說道。他的想法真的很奇特。

反正他左看右看就覺得朱軍不像造反之人。

這麼一個疏眉朗目一表人才的人,怎會做那種暴力之事?

這幾個年紀大的就不一樣了,女的長得又矮又胖,一臉的尖酸刻薄。

另外倆男的像竹竿,又高又瘦不說,奇形怪狀的,五官積壓在一堆,窄小的臉上佈滿了橫肉,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叔伯哭笑不得,這位應天府府尹可真不怎麼樣,還是個三品官,智商也就這樣,一直說他們策劃造反。

“大人,我倆有話要說,朱軍他不僅喊著要造反,而且造鎧甲槍炮,京城鐵鋪的鐵都被他買了下來,還有,他造的鎧甲是製式鎧甲,防彈衣,他還募集私兵,曾在縣衙門口貼過告示募集,可不知怎麼回事,縣令居然冇管這件事……”

“空口白牙就想冤枉好人。證據呢?鎧甲在哪裡?槍炮在哪裡?募軍的私兵又在哪裡?你隻要拿出一樣給本官看,本官就相信你,否則就判你誣告。”孟大人疾言厲色地道。

叔伯覺得奇怪,這位應天府府尹怎麼這麼偏幫朱軍?

難不成他倆是一夥的?

不會吧,朱軍現在就剩一座小宅子,又冇什麼閒錢,能夠賄賂官員?何況人家是應天府府尹,正兒八經的三品官。

要他們拿出證據,他們怎麼拿得出鎧甲槍炮這種大玩意?朱軍還不得把這些東西藏起來。

哪有造反的將造反的證據堂而皇之讓人看到的,還不得藏起來。

聽說朱軍募集了上萬私兵,這些人在哪?

上萬可不是個小數字,這些人每天都要埋鍋造飯,練兵。

那得多大的地方讓這些人操作起來。

難道朱軍隻是嘴上說說而已,根本就冇造反?

這時候,堂上一人大聲道:“我有證據能證明造反這件事。”

孟大人點點頭:

“不錯,你決定揭發造反的策劃者了,到時候本官自會從輕發落,即使誅滅九族,也考慮將你排除在外。”

叔伯姑媽一臉的不可思議:“……還有這樣的麼?為什麼對朱軍就能格外開恩?”

朱軍一副喜笑顏開的樣子,似乎造反這件事再正常不過,不是什麼殺頭滅九族的大罪。

在孟大人看來,朱軍這樣子是因為終於能說出造反的策劃者了,所以格外輕鬆。

朱軍接下來說的話卻讓他大跌眼鏡。

“我舉報我自己!我打造了鎧甲,幾十副鎧甲!不,幾百副!我還有火炮!我已經準備了三年,準備起兵造反!我已有精兵萬餘,就要發展到二萬,三萬……私自打造兵器,招募私兵應屬誅九族之罪。”

什麼神操作?

孟大人一頭霧水,哪有人主動說自己打造鎧甲槍炮的?還募集了私兵?

還說準備了三年之久,這不是不想活了嗎?另有隱情纔對。

麵前的這個年輕人一定是迫於無奈纔會這樣。

孟大人用充滿同情的目光看向朱軍。

孟大人日後在朱軍麵前會極儘諂媚之能事還有資格同情人家。

朱標為了保護朱軍性情大變,猶如朱元璋附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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