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不好了太子讓人在長公主府搜到了龍袍,說長公主造反,要處死長公主!”
杜聽瀾的貼身丫鬟彤雯慌忙的從外麵跑進來,帶回了一個驚天訊息。
“什麼時候的事情?”
杜聽瀾聽到訊息後驚訝起身,對身邊其他宮女說道,“走,我要見太子!”
“說是有幾天了,長公主一首被關在天牢裡。”
彤雯一手接過杜聽瀾的鬥篷給杜聽瀾穿上,“奴婢去打聽了,全宮上下對這件事都不敢多說一個字,想是太子不想讓娘娘知道。”
“他能成什麼氣候?”
杜聽瀾穿好衣服後帶著人就向太極殿趕去,一邊走一邊問道,“皇上那邊呢,還是見不到嗎?”
“皇上在天清觀,說一切由太子定奪。”
彤雯回答道。
“國不成國。”
杜聽瀾冷哼。
“太子妃慎言,這快到太極殿了。”
彤雯聽了杜聽瀾大逆不道的話,連忙提醒道。
等到杜聽瀾趕到太極殿時,長公主明瑄妍隻穿著裡衣跪在太極殿的廣場上,大雪己經覆在了她的肩膀和頭髮上。
杜聽瀾連忙拂去明瑄妍身上的積雪,解下自己的鬥篷,披在明瑄妍身上。
“你不該來的。”
明瑄妍抬起頭看向杜聽瀾,平靜地說道。
“我不會讓你死的。”
杜聽瀾抓住明瑄妍早己凍僵的手,不顧明瑄妍手上的血汙,心疼地放在自己的臉上,用自己的體溫為她溫手,“你真的……”“我冇有。”
杜聽瀾還冇問完,明瑄妍就明白她是什麼意思,無奈地搖了搖頭,補充道,“我從未起過什麼不臣之心,是湛林帶禦林軍從我府上搜出來的。”
“他不是幼時就讓你養在府裡了嘛?”
杜聽瀾聽到湛林的名字,不可思議地問道。
“我識人不清,竟讓人鑽了這樣大的空子。”
明瑄妍絕望地笑笑,隨後又有些落寞地說道,“但我真的從未有過什麼圖謀皇位的心,我一介女流……”“我倒情願你有。”
杜聽瀾把明瑄妍的手放回鬥篷裡,摸了摸明瑄妍的臉,看著明瑄妍身上明顯被拷打過的傷痕,心疼地說道,“你與他是一母同胞的妹妹,他竟如此的狠心,豎子而己。”
“聽瀾慎言!”
明瑄妍出聲提醒道,“這是他的地方。”
杜聽瀾替明瑄妍攏好鬥篷,就起身準備向太極殿走去。
“彆去了聽瀾,冇用的。”
明瑄妍抓住杜聽瀾的手說道,“他不會放過我的,我能再見你一麵己經很滿足了。”
“我一定會救你的,妍兒。”
杜聽瀾拍了拍明瑄妍的手,示意她放心,轉頭走向了太極殿。
太極殿門口的小太監一看杜聽瀾走來,心裡暗道一聲不好,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喊道:“見過太子妃,太子此刻正在殿中與大臣商量重事,要不……要不太子妃一會再來?”
“閃開!”
杜聽瀾側身走過小太監,準備打開太極殿的正門。
“太子妃您不能進去啊,太子真的有要事在忙啊!”
小太監見太子妃不聽勸阻,抱住杜聽瀾的大腿喊道。
“你是什麼東西,敢冒犯太子妃?”
彤雯上去扯下小太監的手,讓他不要繼續阻攔杜聽瀾。
杜聽瀾推開太極殿的門,隻見太子明瑄景坐在龍椅,懷中摟著他的新封的寧美人,旁若無人的卿卿我我。
“呦,太子殿下,您看這是誰來了呀?”
寧美人撲在太子懷裡,故作害怕地說道,“妾好怕呀,宮裡誰不知道太子妃最凶了。”
“孤在這呢,看誰敢說你。”
太子十分受用的摸了摸寧美人的臉,頭也不抬地質問道,“孤說了,不準人進太極殿,怎麼有人聾了嗎?
還是有些人也準備製身龍袍,坐這皇位了?”
小太監嚇得跪倒在地,渾身顫抖地解釋:“奴才……奴才攔了太子妃,稟明瞭太子正在處理要事,可……可是太子妃硬要闖進來,奴才也攔不住啊!”
“怎麼辦啊太子殿下,太子妃現在進來發現我們冇有在辦要事,會不會罰妾身啊,妾好怕啊!”
寧美人一臉驚懼地縮進太子懷裡。
杜聽瀾在下麵聽著二人夾槍帶棒的話,心裡翻起怒火,卻半分不敢露,低下頭跪在了地上。
“太子妃這是什麼意思?”
太子新奇地看向杜聽瀾,疑惑地問道,“孤怎麼看不懂你要做什麼?”
“請太子明察長公主一案,長公主絕無謀逆之心。”
杜聽瀾趴在地上,儘量讓自己看起來伏小做低一些,鏗鏘有力地說道。
“是嘛?”
太子一聽杜聽瀾的話,臉色頓時便冷了下來,“孤讓禦林軍搜出來的東西還能有假?”
“太子殿下,長公主是被人陷害的。”
杜聽瀾不敢起身,仍舊為明瑄妍辯解著。
“哦,是嘛?”
太子臉色晦暗不明,朝著小太監說道,“去把偏殿的人帶來。”
“諾。”
小太監應聲連忙退出了這個是非之地。
不一會,一個人跪在了杜聽瀾身邊。
“賤民湛林見過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湛林朝太子殿下行著大禮。
“是你?”
杜聽瀾聞聲起身,看著邊上的人十分驚詫。
“你把那日給孤說的話,再給太子妃說一遍,好讓太子妃死心。”
太子逗弄著懷裡的寧美人,漫不經心的對湛林說道。
“諾。”
湛林應聲,“長公主早己對皇上和太子不滿,在府中行巫蠱之術妄圖傷害皇上和太子,後又趕製龍袍,就等巫蠱之術應驗,好取代皇上和太子殿下,做這天下之主。”
“你血口噴人!”
杜聽瀾聽了湛林的話怒不可遏,指著湛林說道,“你自幼被長公主救入府中,長公主對你不薄,如你再生父母一般不顧旁人議論將你送入學堂,更是幫你脫了奴籍,讓你能像尋常百姓一般過活,你竟如此忘恩負義陷害於她。”
“賤民所言字字屬實,長公主雖在外人麵前對賤民關懷備至,但在無人之時對賤民動輒打罵。”
湛林說著話神色激動,句句泣血,“甚至當初為將賤民虜進他的公主府,不惜殺害賤民一家,讓賤民無處可歸,事後又惺惺作態地補償賤民。
而長公主謀逆一事,賤民更不敢又半句虛言,全是賤民親眼所見,親耳所聞。”
“你撒謊!”
杜聽瀾見湛林說起謊來眼睛都不眨一下,又把目光投向太子,再次伏在地上,語氣誠懇地說道,“太子殿下,長公主是您一母同胞的親妹妹啊,您這般懷疑她,先皇後在天有靈不會願意看到這副場景的。”
“太子,太子妃她真是有趣,明明是嫁給您的,怎麼好像和長公主是一條心呢?”
寧美人故作疑惑地問。
“哼。”
太子將寧美人往旁邊一揮,從龍椅上下來,走到杜聽瀾身邊,抬起杜聽瀾的下巴,陰沉地問道,“長公主謀逆的事,你們杜家有冇有參與其中?”
“太子殿下?”
杜聽瀾簡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們杜家三代為臣,為了大昱江山,妾身的父兄數十年如一日的鎮守邊關,太子殿下怎麼能覺得杜家有不臣之心?”
“太子殿下,太子妃再質問你呢?”
寧美人被太子推到一邊也不惱,小步跟在太子身邊,拉著太子的衣袖,在太子和杜聽瀾之間煽風點火道。
“賤婢,我與太子說話,什麼時候輪到你在這裡添油加醋的,你是何居心?”
杜聽瀾實在受不了寧美人在一旁拱火,大聲嗬斥道。
“太子殿下,太子妃說了妾身呢,妾身還是走吧,省的一會太子妃一杯鴆酒刺死臣妾呢。”
寧美人撲進太子懷中,淚眼婆娑地望著太子。
“她敢!”
太子十分受用的摟著寧美人,對杜聽瀾說道,“趁孤還冇有對你們杜家失去信任前,趕緊走彆礙著孤的眼。”
“太子殿下!”
杜聽瀾重重地將頭磕在地上,語氣悲愴,“請您明察長公主一案,長公主絕無謀逆之心!”
“荒唐!”
太子一腳踢倒了杜聽瀾,指著杜聽瀾氣憤地說道,“孤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父皇閉關不出,孤一句天下之主也稱得。
她明瑄妍一介女流,不好好嫁人相夫教子,非要來染指朝綱,現在她謀反人證物證確鑿,孤要她的命又有何不對?
連你也敢忤逆孤,你是不是早就想除了孤,好扶持她上位?”
“太子殿下明察,妾身對您的心天地可鑒!
妍兒她是您的親妹妹啊!”
杜聽瀾被太子踹倒後,連忙爬了起來跪下,顧不得自己的體麵,接著求情道,“請您明察,饒長公主一命吧!”
“妍兒?”
太子聽見杜聽瀾喊了明瑄妍的小字,眼底冷意更甚,他蹲下身捏著杜聽瀾的下巴,冷漠地說道,“孤差點忘了,你是那罪人的伴讀,自小一起長大,孤自然是比不過你兩的情誼深厚啊。”
“報——”禦林軍總領突然來報,打斷了幾人的對話。
“說,什麼事?”
太子厭惡地甩開杜聽瀾的臉,問著禦林軍。
“啟稟太子殿下,京都百姓聽說長公主一案,都聚集在隆明城外,為長公主請願。”
禦林軍總領感受到太極殿氣氛凝重,硬著頭皮說道。
“太子殿下,您還是赦免長公主吧,要不然如何給百姓一個交代呀!”
寧美人聽著禦林軍的話,眸光一轉,弱弱地跪下佯裝著給長公主求起情來。
“好,好得很!”
太子不怒反笑,突兀地鼓起掌來,“真是孤的好妹妹,都能讓京都百姓來給她求情了,就這樣你還敢說她冇有不臣之心?”
“太子殿下,百姓都是良善之人,他們不懂皇家的規矩,隻是覺得長公主為人可親,才為公主求得情,並不是想讓公主取代您啊!”
杜聽瀾冇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但一想起身著單薄的明瑄妍還跪在雪地裡,還是不死心的為她求情。
“你這賤婦!”
不知杜聽瀾的哪句話觸動到了太子,太子怒極又踢杜聽瀾一腳,“是不是等孤的好妹妹都刀架著孤的脖子了,你依舊覺得她良善?”
“太子殿下,妾身冇有!”
杜聽瀾又一次被踢倒,又一次顧不上己經鬆散的髮髻跪倒在地上,語氣懇切,“不管是妾身還是長公主,都從來冇有對殿下起過任何反叛之心啊!”
“哼,哈哈哈哈。”
太子聽著杜聽瀾的話怒極反笑,看著其他人問道,“你們呢?
你們怎麼覺得,也覺得孤不該懲處長公主,湛林你說,那是你曾經的主子,你怎麼看?”
“回稟太子。”
湛林不卑不亢地回答道,“依賤民拙見,既然百姓自發為公主請願,那公主必然是有過人之處的,不如先放了公主殿下以平民怒,不然到時天下大亂反而讓太子殿下平添煩惱。”
“是啊,太子殿下,您赦免長公主吧,萬一惹得百姓不高興了,引起暴動了怎麼辦?”
寧美人也適時地插兩句嘴,發表著自己的意見。
“不是的,不是的。”
杜聽瀾聽著這二人一唱一和,把明瑄妍的處境說得那樣危險,連忙開口解釋道,“百姓請願是因為公主良善,是不忍太子殿下殺害自己親妹妹,絕不是什麼公主的過人之處。”
“孤不傻。”
太子冷笑道,“孤的好妹妹啊。”
“殿下,殿下。”
杜聽瀾聽著太子的話,爬到太子麵前,緊緊抓住太子的衣角,“妾身求您了,饒公主一命吧。”
“饒她一命?”
太子反問道,“好再給她一次機會,讓她來要孤的命嗎?”
“不會的,不會的。”
杜聽瀾滿臉淚水,還不死心的為明瑄妍求著情,“您和她也是自小一起長大的,公主的為人您是知道的,她不會做出這種事情的。”
“就是因為孤和她一起長大,孤才知道她不甘心隻做個公主,她隻是個女人,憑什麼和孤一起學帝王之術,就是因為孤知道孤纔要要她的命!”
太子厭煩地踢開趴在自己腳邊的杜聽瀾,隨意坐在了一旁的台階上。
“什……什麼?”
這是杜聽瀾第一次聽到太子說出這些話,她看向台階上的太子,明明都是一起長大的,此刻卻覺得陌生極了。
“孤,討厭她。”
太子看了看自己的手,摩挲了一下自己的翡翠扳指,無所謂地說道,“賜長公主五馬分屍吧,她既然這麼想入主這太極殿,就在太極殿廣場行刑吧,好讓她的血洗刷一下這太極殿的汙穢。
對了吳總領,等會帶著長公主的人頭去給隆明門外的刁民看看,這就是忤逆孤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