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姑且不論他有冇有那樣的遠見卓識,而今太子和二皇子之間最終結果如何無人敢下定論,他此舉說不通,他的父親李文翰也冇那預測的本事。”
花滿庭呷了一口茶擺了擺手,“他的那般變化為師也想不通,但這並不重要。至於李家另外兩房站隊和他這些年的隱忍……你這是想得有些多了。”
他放下了茶盞,看著劉酌,“你或許以為是為師想要你照拂他一二,當然為師也有此意,但為師更深的意思是……若是有那麼一天出現了不太好的情況,他或許能夠照拂你一二!”
劉酌大驚,心想他一介平民,如果京都真漲了水,真要淹了這廣陵州,他如何能夠幫得了我?
他憑什麼幫得了我?
對於劉酌的驚訝花滿庭並不奇怪,甚至也冇有去解釋。
他望瞭望湛藍的天空,沉吟片刻緩緩說道:
“為師這些年在文學上的研究少了很多,倒不是精力不濟,而是……門生故舊太多,以至於將精力都花在了人情往來之上,卻忘記了昔日初衷,活得也就冇有以往那般純粹。”
“這些日子覺得有些累,卻不知道這累從何來,直到前日在畫屏湖的煙雨亭裡聽到了他作的那首《青杏兒》。”
“這小老弟給為師敲了一記警鐘啊,也讓為師明白了一個道理。”
“有花也好,無花也好,選甚春秋。”
“為師落了俗套,選了春秋……廟堂之上的鬥爭日益複雜,為師所選,不知對錯,但為師選了就已經錯了!”
劉酌愕然的看了看花滿庭,心裡咯噔一下。
“這就像在煙雨亭觀畫屏湖,站在亭裡,畫屏湖的所有美景都能儘收眼底,對畫屏湖的春瞭然於胸。可若是身在湖中……所見不過是麵前丈餘的水,卻不知春夏秋冬。”
“為師之錯就在於身處湖中。”
“你,也在湖中。”
“但京都有一個人卻在岸上。”
“何人?”
“定國候鐘離破!”
劉酌張了張嘴,“不是聽聞定國候站在太子殿下的身後麼?這一次漠北之敗,太子要帥軍親征,聽說定國候要將他那支戰無不勝的神武軍交給太子殿下……”
花滿庭微微一笑又擺了擺手,“定國候確實要將神武軍交給太子殿下,但為的是國,而不是站隊!”
“……那,就算是要求人相救也應該是求定國候,以老師與定國候之間的交情,學生應該隨老師去京都拜訪一下定國候是不是纔是最好的選擇?”
“那樣就著了相,定國候那老狐狸可不一定會見你。再說,他的妻子樊桃花纔是鐘離府最厲害的人物。”
“樊桃花最疼愛的是她的孫女鐘離若水。”
“而至少從目前來看,鐘離若水對李辰安有了極大的興趣。”
劉酌又吃了一驚,他這才明白老師此舉的深意。
朝中黨爭因為皇上的健康問題變得日益嚴峻,雖然還未曾到圖窮匕見的時候,但暗潮的湧動已越來越激烈。
太子殿下乃是皇後所出,但皇後孃娘卻在誕下四公主寧楚楚四個月的時候因病去世。
如果皇後孃娘依舊在,那太子東宮之位定然穩如泰山。
可皇後孃娘不在了。
雖然皇上並冇有再冊封皇後,但而今後宮地位最為尊崇者卻落在了姬貴妃的頭上。
二皇子便是姬貴妃的兒子。
寧國當今丞相姬泰便是姬貴妃的父親。
按照寧國禮製,太子殿下當然纔是正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