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軍的戰鬥力並未完全喪失!”
“正是這一點讓皇上寢食難安。”沈飛稍作停頓,留給朱標時間消化資訊。
朱標緊跟其思維步伐,冇有片刻懈怠。
“先生的意思是,父皇擔心大將軍無法正麵擊敗元軍?”他試著揣測。
沈飛輕輕點頭,隨即又輕輕搖頭,這讓朱標一頭霧水。
“學生愚鈍,還請先生解惑!”
“皇上並不擔心大將軍無力取勝,他憂慮的是大將軍過於自信,要知道,驕傲自滿乃兵家大忌!”朱標恍然大悟。
“對!對!大將軍功績赫赫,怎會輕易聽取他人意見?”
“往昔有父皇在軍中加以約束,而今他已貴為大將軍,誰還能製約他?”
“驕傲自滿,終將自食其果啊!”
“先生,我們該如何是好?”朱標起身,在雅間內踱來踱去,滿麵焦急。
沈飛依舊從容不迫,一邊安慰著朱標。
“解決之策自是有的,此刻大軍甫離本土,一切尚在掌握之中。”沈飛沉穩說道,示意朱標稍安勿躁,後者聞言,臉頰微紅,連忙端坐下來。
“先生,是我失態了,請您繼續指導。”朱標為自己先前的急躁感到羞愧,同時也對沈飛那份處變不驚的從容深感欽佩。
“三路並進的策略過於分散軍力,而元軍正采取守勢,大將軍若一意孤行,即使能勝,也必是慘勝。”沈飛繼續分析,“更可能徒勞無功,甚至遭受挫敗!”
“南方士兵擅長水上作戰,要他們在北方草原上快速適應,絕非一日之功。”他進一步解釋,“而元軍,生於馬背,長於草原,其在本土的戰鬥力無疑更強。”
“力量此消彼長,勝負便難以預料。
若大將軍仍固執己見,盲目深入草原,恐怕隻有敗北一途。”
“滅元非朝夕之事,穩紮穩打,步步為營,攻城略地,以戰養戰,方為上策。”沈飛引用兵法精髓,“善戰者,不需頻繁征兵,不需三次轉運糧草,於國內籌備軍需,於敵方奪取糧資,如此,軍需自足。”
“依此策略,不出三年,元廷可圖也。”沈飛冷靜剖析,心中卻深知,北元猶如風中殘燭,時日無多。
他們雖失國,但龐大的軍需供應已令其不堪重負,加之內部紛爭頻發,黃金家族的內訌昭然若揭,北元的終結已成定局。
大明出兵,旨在加速這一曆史進程,既為緩解國內矛盾,也為鍛鍊軍隊。
然而,以徐達為代表的部分將領卻在連戰連勝中滋生了輕敵心態,忘記了自洪武元年以來,戰爭的殘酷與複雜。
洪武元年九月,明軍在韓店與王保保遭遇,大敗而歸。
次年五月,張良臣在慶陽詐降,導致薛顯所部潰敗,張煥被俘,薛顯負傷。
六月,徐達、傅友德強攻慶陽,卻久攻不克。
七月,沈壽戰死,涇州陷落,馮勝截擊失利。
直至八月,賀宗哲攻占鳳翔,降將李茂倒戈,直至八月末,徐達等人才艱難攻克慶陽,這場戰役,集結了明軍的精英,卻耗時三月有餘。
尤其在洪武二年十一月的定西之戰,麵對王保保的奇襲,明軍東南壘遭受重創,戰局一度動盪,險象環生。
若非徐達將軍親臨前線,西北局勢恐怕早已失控,陷入一片混亂。
可以說,元朝的敗落並非偶然,而是他們氣數已儘,運勢不再。
在此關鍵時刻,作為將領,任何的自滿與輕敵都是致命的錯誤。
任何一個決策的失誤,都可能引發連鎖反應,導致整個大明的北疆防線崩潰,甚至影響到整個國家的命運。
朱標對於沈飛的這番分析,內心深感震撼,他認真傾聽,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他仔細地將沈飛的每一句話都銘記在心,反覆咀嚼,生怕遺漏了任何重要的資訊。
為了確保自己能夠準確無誤地將沈飛的見解轉達給父皇,朱標還特意與沈飛進行了多次交流,甚至嘗試用自己的話複述一遍,以確保自己的理解無誤。
完成了這一係列的準備之後,朱標才決定返回宮城。
然而,他並冇有直接前往東宮,而是徑直前往了老朱的禦書房。
在那裡,他將自己與沈飛的對話內容,一字不漏地轉述給了自己的父皇。
“沈飛當真如此說?”老朱聽完兒子的敘述後,臉上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他急切地想要確認這一訊息的真實性。
朱標連連點頭,回答道:“確實是沈飛先生所言。
他還特彆叮囑我,一定要將此事稟告給父皇,並以父皇的名義給大將軍發去一封書信。”
老朱深知徐達的脾性,他明白隻有以自己的名義發出的命令,徐達纔會真正重視並執行。
因此,他毫不猶豫地決定按照沈飛的建議行事。
當晚,一封緊急的書信被送往了應天,傳達了老朱的旨意。
第二天清晨,奉天殿內氣氛肅穆。
文武百官整齊地排列在殿下,向坐在龍椅上的老朱行禮致敬。
然而,老朱的臉色卻異常冷峻,他揮手示意眾人平身,然後沉聲說道:“傳我口諭,將劉三吾、白信韜等人帶上殿來。”
此言一出,滿朝文武都感到了一絲不安。
他們都知道,老朱這是要拿劉三吾等人開刀了。
然而,他們萬萬冇有想到的是,老朱竟然會在朝會上公開審理此案。
一時間,整個朝堂都陷入了沉默之中,冇有人敢在這個時候觸老朱的黴頭。
不久之後,毛驤親自帶著劉三吾等人來到了宣裡。
他們的臉色都十分難看,顯然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命運。
昨夜,他們就已經收到了老朱的旨意,被提前送到了宮裡。
此刻,他們站在朝堂之上,心中充滿了恐懼和絕望。
看著這些昔日同朝為官的同僚們如此狼狽不堪,李善長和胡惟庸等人心中也不禁感到了一絲唏噓。
他們明白,皇上這是要徹底整頓科舉舞弊的亂象了。
這一刻,他們心中都充滿了警惕和擔憂,生怕自己也被捲入這場風波之中。
朝堂之上波雲詭譎,老朱卻氣定神閒。
……
他冷冷地瞥了眾人一眼,然後開口宣佈了今日朝會的主要議程。
他的話語中充滿了威嚴和決心,讓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天子的威嚴和力量。
老朱知道,大明是他的天下,這些士人不過是他的臣子而已。
他允許他們為國家效力,但絕不允許他們觸碰自己的底線。
任何敢於挑戰自己權威的人,都將受到嚴厲的懲罰。
他要用自己的行動告訴所有人:大明是他的大明,任何人都不能染指!
當大明王朝初建根基之時,特彆開設了科舉特恩,以選拔賢能之士,卻未料到,竟有人利用此良機,不惜跨越道德與法律的邊界,進行私利的勾當!
在那榮耀的金榜上,五十一顆璀璨之星得以閃耀,卻令人震驚地發現,無一是來自北方的學者!試想,這幾乎在應天府掀起了一場軒然大波,人心浮動,不滿情緒暗流湧動。
此事件的嚴重性,其影響之深遠,不容小覷!
唯有徹底查清,方能還眾人以公道,平息四海之內的質疑之聲!
於是,在那莊嚴肅穆的大殿之中,我毅然決然地宣佈,必將揭開這背後的真相!
我誓要向普天之下的黎民百姓,向北方飽學之士,給出一個公正合理的交代!對於這次科舉舞弊案的審查,速度必須快,力度必須強,懲處必須重!我的話語如寒冰般堅定,每吐一字,跪伏於台階之下的劉三吾、白信韜等人的身軀便不由自主地顫抖。
當他們得知將麵臨迅速、嚴厲、重罰的裁決時,恐懼使他們的身體顫抖得如同風中的落葉,冷汗順著額角滑落,暴露了內心的極度恐慌。
尤其是白信韜,他承受不住壓力,猛然間癱倒在地,四肢痙攣,口吐白沫,眼神迷離,幾乎失去了意識。
此時,經驗豐富的老九迅速介入,以熟練的手法提拉起白信韜的衣領,一記響亮的耳光讓他瞬間“清醒”。
老九的眼神淩厲,壓低聲音發出嚴厲警告:“安分些!”白信韜在這威懾之下,再也不敢妄動,隻能乖乖低頭,等待接下來的審判過程。
“刑部尚書劉惟謙,你來主持這次審訊吧。”我並未親自過問,而是將重任托付給了劉惟謙。
這簡單的指令,卻在群臣心中激起千層浪。
大家心知肚明,若由我親審,涉及之人恐有限;而劉惟謙的介入,則意味著事態的嚴重升級!
無人能夠揣測聖意的全貌,因此,為了自保,劉惟謙不得不將所有可能涉及之人悉數揪出。
正如俗語所說,拔出一顆蘿蔔,帶出一片泥土,劉三吾等人的坦白,恐怕將波及朝堂上的眾多官員。
每個人的心都懸了起來,生怕自己的名字在即將到來的調查中被提及。
劉惟謙深深歎了口氣,麵對昔日的學生白信韜,摯友劉三吾,以及雖不親近但同朝為官的國子監博士們,他不得不硬下心腸,執行這無情的職責。
“劉三吾,作為這次科舉舞弊的核心人物,你先來說清楚。”他提前警示,“不要存有任何隱瞞的念頭,錦衣衛已掌握了確鑿的證據。
現在,你說出每一個名字,我都會一一覈實。”
在關鍵時刻,劉惟謙仍對老友發出一絲溫情的提示。
劉三吾聽罷,苦笑中夾雜著無奈。
在錦衣衛的嚴密監控下,任何試圖隱藏或說謊的行為,都如同兒戲般徒勞。
他不再做無謂的掙紮,開始逐一供述:昔日同學的求助、過往學生的懇求、現今同僚的賄賂……每一個名字的披露,都伴隨著又一人被帶到大殿前,跪倒在地。
更有甚者,一些正在議政的官員也被錦衣衛直接帶走,置於眾目睽睽之下。
那些心中有鬼之人,日夜難安,而無辜者亦是麵色蒼白,難以置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一場前所未有的風暴即將席捲大明官場,這是所有人心照不宣的事實。
隨著劉三吾坦白之後,白信韜與國子監的博士們也相繼步入揭露的行列。
令人瞠目的是,這群人中竟無一倖免於罪責的指摘。
他們幾乎無一例外地接受了金銀的誘惑,數額從幾十兩到成千累加,令人咋舌。
特彆是白信韜,其受賄金額竟高達五千餘兩,令人震驚不已。
麵對如此鐵證,其餘尚未受牽連的官員麵麵相覷,內心驚恐萬狀,對初設的科舉考試竟淪為此般境地感到無比失望。
皇帝老朱端坐龍椅之上,麵容冷峻,內心的怒火彷彿要穿透雲霄。
這可是他精心籌備十數載的特赦科考,原以為是鞏固統治的利器,卻不幸被**之手扭曲變形。
長達兩個時辰的審訊,旁人或許已昏昏欲睡,而他卻愈發精神飽滿,直至劉惟謙呈報最終調查結果時,他更是站起身來,聲音洪亮地宣佈裁決:
“科舉舞弊案,首要責任人劉三吾,處以死刑!”
“同謀白信韜等,施以極刑!”
“所有涉及恩科賄賂的官員,一併株連!”
此令一出,朝堂之上一片嘩然。
劉惟謙冷汗涔涔,卻依然鼓足勇氣,頂著巨大的壓力進言:
“陛下,劉三吾曾為大明編纂經典,勞苦功高,請陛下念舊情,饒其一命!”
他的請求立即得到眾人的響應,紛紛懇求寬恕劉三吾。
皇帝聞此,神色一凜,目光掃過那些為劉三吾求情的清正之臣,這些國家棟梁的意見,他不得不慎重考慮。
“劉三吾,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鑒於其編纂貢獻,改判流放三千裡。”
“此事已定,不得再有異議!”
老朱的話猶如泰山壓頂,不容反駁。
正當此時,一名官員突然撕心裂肺地喊道:
“陛下,我們皆是受奸人擺佈!這一切都是沈飛的陰謀!”
沈飛的名字似乎觸動了皇帝,他並未立即製止,而是靜觀其變,而其他朝臣則一臉茫然。
“沈飛是誰?”劉惟謙疑惑問道。
白信韜見狀,彷彿看到了一線生機,連忙抓住機會。
“沈飛,他曾是國子監的博士!”
“整場舞弊,皆由他一手策劃!我們不過是被他矇蔽的棋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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