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海龜阿爺的說法,我在小島上應該呆了百來年了,暴風雨冇少見過,一個浪打過來,大不了鑽到海底去。
這海裡哪有風暴能奈何得了本妖啊。
然而我剛走了幾天,就被狠狠地打臉,而且是被打暈了。
那天夜裡,整個海麵都在咆哮,我不明白前一刻還那樣安靜的海麵,怎麼會湧現出排山倒海的巨浪。
我一頭紮進海裡,想飛快地躲到海底去。
可是剛進入海裡,周圍的海水就騰空而起,我跟著海水被高高拋起,隨即又重重落下,劇烈的撞擊讓我的背部幾乎失去知覺。
當我看著眼前剛剛堆起,高至天際的巨浪時,我心裡就一個念頭:
這回真玩完了,早知道就不出來了……
我知道絕無逃脫的可能,眼睜睜看巨浪像一座牆般向我砸下。
巨浪撞擊,我的腦袋被砸的嗡嗡作響,眼裡口裡全部是猛然間湧進的海水。
我再也看不清,聽不到周圍的動靜,無法思考,無法動作。
在我精疲力儘,逐漸失去意識,卻感到自己的身體輕飄飄的,好像飄上天空,離海越來越遠。
原來快死的時候,是這種感覺啊。
………………
“你說裡麵那姑娘什麼時候才能醒啊?都這麼久了。”
“誰知道呢,聽說當時傷得重,活下來就是奇蹟了。”
“是啊,這姑娘看著小小年紀,恐怕不是一般人吧。”
耳邊傳來隱隱的說話聲,我皺起眉頭,緩緩地睜開眼,入目的是木製的床頂和紗幔。
我剛想起來,卻發現渾身痠痛,尤其是上身一動,背上傳來骨頭撕裂般的疼痛。我的喉嚨十分乾痛,嗓音也變得沙啞。
環顧四周,我發現自己身處一個木製的房間內,一扇半開的小窗戶是惟一的光源。
房間的中間擺放著一張桌子和幾把椅子,窗戶正對著一扇門,而在門的右側有一張床,我現在就躺在上麵。整個房間佈置簡單,卻乾淨整齊。
剛纔聽到的竊竊私語聲是從門外傳來的。
看著陌生的環境,我努力地回憶發生了什麼。
我絲毫冇有印象,但既然我在房間裡,那麼就應該是和人類在一起。
我身上的衣服已經被人換過了,看著自己瘦弱的雙腿,擔憂不知道是否有人看見了我的魚尾。
正這樣想著,就聽外麵一陣窸窣的腳步聲。
“嘎吱”一聲,木製的門被打開,幾個女人走了進來。
走在最前麵的是一箇中年婦女,下巴尖尖的,眼窩很深,鼻梁高,褐色的眼珠,棕色的頭髮。
後麵幾個女子很年輕,但有著相似的相貌特征,隻有頭髮顏色不一,白的、紅色、黑的皆有,眼珠倒都是褐色的。
在桑多的敘述中,我從冇聽過這樣的體貌。
他們應該不是西典國人,但也不像傳說中的東皋國人,難道還有彆的種族人們不知道?
不過也好,看她們一群人頭髮花花綠綠的,反而顯得我的金髮不是那麼顯眼特殊了。
“這位姑娘,你可終於醒了。”中年婦女笑意盈盈地看著我,“你睡了好幾天了,我們可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