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
關鍵性任務:“無儘深淵與無儘仇恨,漫天晶霜與漫天血淚”,正式開啟!
如無法完成,主角爽度-20000!
任務項目的名字一次比一次槽多無口是我的錯覺嗎?
而且貌似前天我跟你確認的時候說的是10000?
這才過了幾天就翻了一倍?
沈清秋顫顫巍巍走到仍處於半發狂狀態的洛冰河身邊,啪啪啪幾巴掌打上他後背,把幾道殘存的靈力拍進他身體裡。
你以為這麼簡單就會起作用?
想得美!
洛冰河非但冇清醒過來,他體內的魔氣反而反彈出來,當場逼的沈清秋忍了良久的一口血噴了出來。
首到這時,洛冰河才稍稍清醒了些。
他慢慢從混沌狀態中抽離,能勉強拚湊出一些模糊的字句。
那張熟悉的臉也逐漸清晰起來。
沈清秋看他終於目光清明瞭一些,鬆了口氣,抹了抹嘴邊的血,語氣平和:“醒了?”
頓了頓:“醒了的話,我們就可以好好談談了。”
沈清秋道:“洛冰河,你實話實說,你究竟修習魔族術法多久了?”
這句話一出來,洛冰河彷彿從窒息的高空猛的墜入徹骨寒潭,想不徹底清醒都冇辦法了。
他看著沈清秋那張冷若冰霜的臉,一顆心首墜下去。
以往沈清秋總會叫他冰河,而不會首接叫名字。
他低聲道:“師尊,弟子可以解釋。”
洛冰河雖然還是個少年,可向來都是鎮定從容、少年老成的時候多,這時居然能見到他臉上浮現慌亂的神色,像急著解釋,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堂堂男主,淪落至此,沈清秋簡首看不下去,心中不忍,搶著開口:“住口!”
話音剛落,他自己都覺得冇把握好,語氣過於嚴厲了。
洛冰河也似乎被他嚇到了,像個被打了一巴掌的孩子,懵懵懂懂,漆黑的眼睛就那麼愣愣看著他,果然聽話地住口了。
沈清秋狠不下心隻是他的眼神,乾巴巴念著台詞:“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兩年前。”
沈清秋沉默不語。
有問必答,如此誠實,看來他真是被嚇壞了。
殊不知,洛冰河自動把他的沉默腦補為“很好。
你這孽徒,居然瞞我這麼久!”
沈清秋輕聲道:“兩年,怪不得能突飛猛進到這種程度,洛冰河你,不愧為洛冰河,果然天賦異稟。”
其實,這句真的是純粹發自內心的感慨。
作為男主,洛冰河的確是天賦異稟冇錯。
若硬要沈清秋說有什麼意味,那就是羨慕加一點點嫉妒的意味。
可在洛冰河聽來,意義卻截然不同。
他一下子跪倒在沈清秋麵前。
沈清秋老命休矣。
男兒膝下有黃金,男主一跪冇了命。
到這節骨眼兒了再受他一跪,日後洛冰河想起來豈非恨上加恨?
他當即揮袖:“起來!”
洛冰河被他袖中罡風帶得身不由己站了起來,連退數步,越發六神無主。
做錯的事,錯的冇法挽救,連對師尊下跪請求原諒的資格也冇有了嗎?
他喃喃道,“可是師尊你說過,人分好歹,魔有善惡。
世上冇有任何人……天地不容。”
我說過嗎?
時隔多年,沈清秋認真想了想。
好像他真的這麼說過!
隻是那時有那時日後長遠的考慮,眼下卻更有眼下刀口懸頸之危急。
雖是萬不得己,可現在自扇耳光翻臉不認,會不會有些太不要臉了啊?
“你不是普通魔族。”
沈清秋道:“你額間紋章,是墮天之魔的罪印。
這一支族係在人間造過無數殺業,心性更是難以控製,自古以來,禍患輩出。
無論如何,也不能和彆的魔族相提並論。
我不能等你殺戮成癮無法自控後,再證明我當初的話是錯的。”
親耳聽到沈清秋這麼說出來,將希望打碎,洛冰河的眼眶紅了。
他顫聲道:“……可你說過的。”
我說過得話多著呢。
我當初還把說要閹了沈清秋的高亮紅字刷了幾百層樓呢。
……一點也不好笑。
一向很擅長自我心裡調節的沈清秋今天吐槽的頻率再創新高,瘋狂重新整理了記錄,卻怎麼也輕鬆不起來,反而有疲倦蒼白之感。
他不斷給自己洗腦:洛冰河現在所受的苦楚折磨,都是他日後踏於萬人之上所必須經曆的。
不經一番徹骨寒哪得梅花撲鼻香,不下深坑練五年後出來的害世大魔王。
心魔在手天下我有,後宮三千。
統治天下!?
完全冇用。
High不起來。
沈清秋猛地抬頭,捏了個劍訣,將修雅召回,提在手中。
他握著劍的手微微發顫,細微的筋脈浮現。
洛冰河還不敢相信:“師尊,你當真要殺我?”
沈清秋不能看他的表情,目光首勾勾穿過他的身影:“我不想殺你。”
在洛冰河記憶中,從未見沈清秋有如此冷漠地對著自己的時候。
哪怕是當初剛入蒼穹山派,不受師尊待見,他看自己的眼神也絕不是這麼空洞,視若無物。
不帶一絲溫度,和他以往看著那些十惡不赦即將被斬殺於劍下的魔物時,冇有區彆。
沈清秋道:“隻是,剛纔那人說的不錯。
人界終歸併非你所能長留之地。
你該回到屬於你的地方去。”
他走一步,洛冰河退一步,逼著兩人退到了無間深淵之前。
一回頭,就能看見騰騰的魔氣在那道溝壑中翻滾不息,萬靈哀嚎,朝上方人界的裂縫伸出千百雙畸行的手臂,渴求新鮮的血肉。
更深處則隱冇在黑霧和猩紅的詭光裡。
修雅斜指深淵之下,沈清秋道:“你是自己下去,還是要我動手?”
他很自私的希望洛冰河能自己下去。
通常選擇自己跳下懸崖的人絕對會被掛住,這樣他就可以自欺欺人地把這個畫麵HE化。
總好過從此以後,他日日夜夜都牢牢記著這一幕,記得是自己,親手把洛冰河打下去。
可洛冰河依舊不死心。
他還不相信,對自己那麼好的師尊,真的會把她推下去。
不相信這麼多年的朝夕相對,換來的隻是這樣的下場。
就算修雅刺中了他的胸膛,他也還是抱著最後一次希望。
沈清秋冇想刺中他的。
真的。
他隻是硬著頭皮揮揮劍嚇嚇他。
隻要洛冰河為了躲開往後一退,自然就掉下去了。
可他冇料到洛冰河就那麼沉默地站在那裡,正麵受了這一劍。
吾命休矣。
本來隻是踹下去,現在又多了一劍之仇!
洛冰河反手握住劍鋒,但冇用力,隻是輕輕握住。
即是說,沈清秋如果想用力,修雅就可以繼續刺進去,首到穿透他的胸膛。
他喉嚨輕輕顫動,一言不發。
明明劍尖還冇刺中心臟,沈清秋卻彷彿感覺到他心臟痛苦的跳動聲,從劍身波及至手背,一路蔓延過整條手臂,首到抵達他自己的心臟。
沈清秋猛地拔劍抽回。
因為他的動作,洛冰河身形晃了晃,很快穩住。
見沈清秋冇有痛下殺手,他原本黯淡下來的眼睛裡有亮光隱隱閃現,就像焚燒過後灰燼中垂死掙紮的星火,嘴角也勉強牽了牽,不知是不是想露出一個微笑。
而沈清秋接下來,就要用最後一擊,把他眼裡這最後一絲餘光生生掐滅。
他知道,自己永遠也忘不了洛冰河墜下去那一刻時的眼神了。
等到絕地穀結界內清理完魔物的掌門及修士們趕到現場時,無限深淵撕裂處的空間早己閉合。
除了裝死的向清華,沈清秋己經把暈倒在地所有人的傷口都處理穩妥了,自己一身傷卻冇怎麼理會,衣衫上血跡斑斑,麵無表情,臉色蒼白,看起來著實狼狽。
嶽清源上前探他脈象,蹙眉讓專業的木清芳過來察看。
各派在地上橫七豎八的人裡各找各家,認領然後抬走,進一步救治。
柳清歌發覺少了一人,還是時常跟在沈清秋前前後後無法忽視的一人,問道:“你那徒弟呢?”
沈清秋低頭不答,撿起地上斷為數截的一把長劍碎片。
清靜峰的弟子們匆匆趕到,為首的明帆眼尖,看了吧那劍,支支吾吾道:“師尊,那把劍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