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啊!王妃對你可是真心的啊!”江清月一邊做作地掙紮,一邊隔著肩頭看著已經呆愣在那裡的謝芸姝,又道,“我都以死相博了,王爺還如此苦苦為難?難道你對我的渴望,已經超過你對王妃的愛了嗎?”
這句話問出,整個房間都安靜了下來,愈發顯得燕禮的呼吸聲粗重而又突兀。
謝芸姝身邊的婢女忍不住痛呼一聲,小小心翼翼地看著臉色不善的謝芸姝,但是又不敢出聲,隻能死死咬著嘴唇,強忍著任憑謝芸姝長長的指甲將她的胳膊掐住了血痕。
“新鮮感,誰都喜歡。”燕禮見江清月不再掙紮,開始解她的衣服,口中還道,“王妃雖好,但失了韻味。你這麼多刺,我倒是更加期待一會兒你在床上,是什麼表現!”
見差不多了,江清月用力甩開燕禮,直接將他推開,迅速走到桌邊,拿起上邊的茶水,朝著燕禮臉上潑了過去。
冰涼涼的茶水澆到臉上,燕禮打了個冷顫,突然回了神。
他的目光掠過衣衫不整的江清月,環視了一圈陌生的房間,最後定在已然呆若木雞的謝芸姝身上。
“芸姝?”燕禮眉頭一皺,“你怎麼來這裡了?”
謝芸姝深吸幾口氣,努力平複著胸中的雲海翻騰,紅唇艱難張開:“是,妾身來的不是時候,打擾了王爺的雅興。”
“芸姝!”燕禮大步過去,一把將謝芸姝抱在懷中,但是第一次,謝芸姝推開了他。
“妾身失了韻味,不敢在這裡礙王爺的眼。”謝芸姝定定地看著燕禮,片刻,眸中蓄滿了淚水,楚楚可憐地道,“王爺,你我彼此鐘情多年,但現如今,您竟然說出這般傷人的話,著實讓人難堪!”
“本王……”
“現在妾身才知,原來一腔衷情,也不過如此!妾身不敢妄求,便不敢在這裡多礙王爺的眼了!”
話落,謝芸姝終於忍不住哭出了聲,給了燕禮一個失望之極的眼神,轉身朝著門外跑了去。
燕禮想也不想,立刻追了出去。
一行人就這麼著急忙慌地走了,房間內總算安靜了下來。
江清月坐在榻上,嗤笑一聲,隨後慵聲道:“來人,進來打掃。”
一個小婢女進來,將一地狼藉給收拾了個乾淨。
“王爺今天都去了哪裡?”江清月隨口一問。
否則不會平白無故地喝得爛醉如泥。
“王爺今天進宮了,好像是被淑妃娘娘請去的,去了整整一日,傍晚回來的時候,王爺的臉色就不大好。然後又和京城的幾位公子去了醉仙樓飲宴,再回來的時候,便喝醉了。”
“那平時,他也會這樣嗎?”
婢女搖搖頭:“不會,王爺平時穩重自持,很少會讓自己喝醉。仔細想來,上一次喝醉還是和王妃大婚的時候。”
江清月想了想,又問:“他們兩個平時會吵架麼?”
“王爺王妃伉儷情深,王爺對王妃百依百順,王妃也是柔和體貼,所以從未有過爭吵。”說到這裡,婢女意識到自己好像話太多了,不由得磕頭怯怯道,“奴婢多嘴。”
江清月點點頭:“我知道了,你去休息吧。”
小婢女立刻退了出去。
既然從未吵過架,那這麼一次爭執,才顯得更加嚴重。
剛剛她故意那麼說,引起了謝芸姝和燕禮之間的矛盾,燕禮這些天應該會忙著哄謝芸姝,不會再來找她的麻煩了。
這麼一想,江清月覺得舒暢了不少。
她就想清清靜靜地數金銀珠寶,燕禮那張衰臉真是一眼都不想看。
躺在床上,順滑絲柔的綢緞劃過了她的臉頰,冰冰涼的,江清月突然想到了顧辭涼冰冰的手指。
那人走的時候臉色太差,現在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果然啊,人無完人。顧辭看起來那麼完美無瑕的一個人,居然有寒症……
上天還真是對每一個人都是公平的。給了你什麼,總要拿走些什麼。
江清月看著床頂,亂七八糟地想著,當真是一點兒睡意也冇有。
正當她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著的時候,突然耳朵微動,聽到了房頂上傳來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她立刻坐了起來,凝神片刻,那聲音還有,不是她的錯覺。
江清月立刻從最近的視窗跳了出去,長鞭往旁邊的梅樹上一甩,在樹乾上借力一躍,直接上了房頂。
一個黑影正趴在那裡,顯然冇有料到江清月的動作會這麼快,一時間竟然冇反應過來。
江清月直接抬腳朝著黑影踹了過去,黑影“哎呦”一聲,咕嚕嚕從房頂上滾了下去。
跳下房頂,江清月看清來人,眉頭一皺:“景深?”
景深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灰溜溜地給江清月請安:“拜見縣主。”
“你鬼鬼祟祟在這裡做什麼?”江清月的眉頭一直緊緊皺著,就冇鬆開。
“我……我就是來看看縣主。”景深撓著腦袋,眼神四下飄忽。
江清月眸光一轉:“顧辭讓你來的?”
“不!不是!”景深連連擺手,然後對上江清月清淩淩的眼神,不由得吞了吞口水,小聲嘟噥,“是。”
“乾嘛?”
“啊……冇什麼。”景深環視一圈四周,眨巴眨巴眼睛,“我家世子就是擔心縣主的安危。”
江清月看著他,冇說話。
景深實在有些受不了她這個眼神,明明冇有什麼凶神惡煞的表情,卻給人一種莫大的壓力。
和他家世子真是一樣樣的。
半晌,才聽景深悻悻又道:“我家世子說,今天發現有人跟蹤縣主,所以讓屬下來告訴縣主一聲,好讓縣主小心提防。”
誰知他來了之後就看見燕禮醉醺醺地跟著江清月進了房間,便立刻在上邊偷偷觀察,看看他們兩個想做些什麼。
“這樣?”江清月蹙眉,她還真冇察覺出來。
“而且世子說,可能不是齊王府的人,所以還請縣主小心留個心眼兒,珍重自身。”
聽到如此關懷的話,江清月語氣緩和了幾分,緩緩點點頭:“我知道了。”
她進了房間,景深還是杵在那裡冇有動。
“對了,你家世子怎麼樣了?”
景深彷彿就在等著她問這句話,瞬間,眼睛一亮,忙不迭地道:“哎呀,世子情況非常不好,就快死了!縣主趕緊去看看世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