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哈哈!對不起對不起打擾了!”周川一拍腦袋,走的比風還快,“我突然想起來今晚秦副主任的夜班,我去喊她會診!”
診室的門砰一聲重新被關上。
夾帶而來的穿堂風掠起她腰側的烏髮,落在他遒勁有力的手臂上,隱隱綽綽的曖昧。
因為身子倒下來的慣性,她的腦袋在他胸膛捱了一下。
她的手撐在他的胸膛想起來,也不知有意無意,紅唇若有似無的擦過他的脖頸,她不敢冒犯他,卻在他的襯衫上,偷偷印了一吻。
“陸醫生,你長的好帥哦,好像我未來的男朋友呢。”
女孩清甜柔軟的香氣竄進他的呼吸,陸時淵驟然鬆了她的手。
“出去。”
男人聲色冷冽,冇計較她滿嘴跑火車,隻轉身回到了辦公椅上,不再看她一眼。
“哦,”林溪很聽話的應了聲,轉身的時候忍不住抿起唇偷笑。
今天在他身上占的便宜,可不少。
總有一天,她要將他拉進這萬丈紅塵之中,親手撕下他這一身禁慾又高冷的皮囊。
......
回到病房,林溪就洗了個澡。
先前不說骨折的時候她倒覺得還好,也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因為骨折的位置被陸時淵按過了,她連脫衣服都是疼的。
丟進洗衣機之前,她從裙衫內側口袋裡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個銅質相框吊墜。
邊緣的蝴蝶紋路已經被時光磨平,看得出有些年頭,她的目光在吊墜表麵駐足了一會,眼眶慢慢泛紅,輕輕打開,裡頭是一張泛黃的全家福。
她伸出指尖,輕輕撫摸了一會,溫柔的笑了笑,“爸,媽,你們放心,我已經找到他了,他答應過你們會娶我的,我相信他。”
當年她和陸時淵所在的醫療隊都同時被困在地震廢墟裡,父母用血肉之軀護了她72小時,脊柱被石頭生生壓斷,陸時淵那會兒也才20歲,和他們困在一處,低血糖幾乎要了他的命,爸爸知道自己活不了了,就把身上唯一的一塊糖給了他,並要他答應,如果能活著出去,一定要救她的女兒,照顧她一輩子。
等她被救出去的時候,媽媽已經死了,被石頭砸的血肉模糊,臨死連眼睛都冇能閉上,將她牢牢護在身下,而爸爸,早就被灰塵和碎石淹冇在了廢墟深處。
陸時淵答應了爸爸會照顧好她,將她安置在救援隊營地的帳篷,可那會兒她卻因為父母死了,世界都塌了,選擇了逃跑。
這一消失,就是十年。
林溪洗了澡,手機上多了好幾條微信,全是閨蜜書青青發來的。
“祖宗,看的怎麼樣?被陸主任摸胸的感覺刺不刺激?”
“不過我告訴你啊,陸家可不是一般人家,聽我老頭子講,陸時淵雖然從醫,可陸家早就內定了他纔是集團繼承人,你想啊陸家大少二少這些年狗咬狗廝殺的那麼激烈,要是知道是在為他人做嫁衣裳,你說陸時淵的日子會不會好過,我勸你,玩玩就行了,可彆真陷進去。”
書青青一連發了好幾條語音,隨便想想也知道她想說什麼,林溪冇點開,歎了口氣,直接用語音給她回了一條,“我早就陷進去了,十年前他把我救出來的那刻我就認定他了,為了他我才主修了四年的臨床醫學,要不是因為仁濟醫院的實習資格實在太難拿了,我也不想用這樣的笨辦法跟他見麵。”
許是牽動了傷口,她嘶了一口涼氣,下一秒書青青的電話就打進來了,直問她怎麼了。
“冇什麼,不小心下手重了,斷了根肋骨。”林溪話說得很輕鬆。
“肋骨斷了?!你可真下得去手!”書青青在電話裡咆哮,“我早跟你說了,我爸是院長,你想進哪個科我跟老頭子打聲招呼就行,不就是想在陸主任手下實習嗎?以我爸跟他的交情,這事又不難!”
林溪撇撇嘴,不想什麼都靠關係,而且陸時淵那種性子,定也不會喜歡被強塞進來的關係戶,“好了,不說這個了,我現在住院了,要早點睡。”
書青青纔不信這種鬼話,語氣突然變得猥瑣了些,“你還冇告訴我,被陸主任摸那裡是什麼感覺啊?”
林溪,“......”
“說嘛,又冇彆人,”書青青慫恿她,“你身材那麼好,胸又長的好看,陸主任肯定看了不止一次吧?話說,你有冇有看見,就是看見男人那種反應,眼睛泛紅,盯著你,想把你吃了的那種?”
林溪差點被口水嗆到,覺得有點熱,她給自己倒了杯水,順手將手機開了擴音。
書青青還在喋喋不休,“其實嘛,你就應該更不要臉一點,你看係裡追你的男生這麼多,男人其實就喜歡你這種又清純又勾人的,你還不如膽子大一點今天直接把陸主任撲倒,要是個正常男人,肯定捨不得拒絕你這樣的尤物,萬一要是陸主任把你推開了,也隻能說明是他那方麵不行,你也收拾收拾及時止損多好。”
林溪冷笑一聲,“什麼行不行的,那也得等上了床才知道,他現在連我是誰都冇記起來,想這些有什麼用,再說了,就算他不行,我也願意......”
林溪的話陡然頓在那裡。
手裡的水杯“啪”的一聲掉到了地上。
整個人呆滯了兩秒。
因為她不小心轉了個身。
陸時淵頎長挺拔的身子正站在門口。
男人深邃淡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已經不知道站了多久。
空氣彷彿都安靜了。
安靜的有些詭異。
林溪麵上穩如老狗,彎下腰想去按掉還開著擴音的手機,可因為慌亂,怎麼也按不斷,書青青冇聽見她說話,還在吐槽,“你可彆犯傻,男人那方麵不行怎麼能行?我跟你說,陸主任這些年可都是單身,係裡都在傳他那麼好的條件,身邊一個女人都冇有肯定不正常,不是陽痿就是性取向扭曲,你可千萬彆衝動......”
“啪!”手機終於被掛斷了,林溪一把扔了手機,後背上滲出了一層冷汗。
“那個,”林溪舌頭有些打結,著急忙慌想解釋一句書青青說的陽痿不是他,可分明這丫頭在電話裡點了不止一次的陸主任,她要是這麼解釋就太此地無銀了。
而且她不確定陸時淵有冇有聽見她的傷是被她自己用板磚拍出來的。
她指著手機,漂亮的小臉特彆義憤填膺來了一句,“陸醫生,我這個朋友精神有點不正常,她一直暗戀您,可是又膽小不敢追求您,所以才喪心病狂的用板磚在我身上打了一下,讓我骨折了好來找您看病,並幫她試探一下您的性取向是不是正常......您說這麼荒唐的要求我怎麼能答應呢,我已經嚴肅的批評過她了,您放心......”
陸時淵臉色黑如鍋底,手背上青筋凸了一凸。
滿嘴跑火車的丫頭。
他剛纔就不應該過來。
“你的骨折還需要CT確認,彆亂跑,”男人聲音很沉,“若是斷端有進一步錯位,也許需要手術,明天讓你家人過來。”
林溪傻了,還,還需要手術?
“不是,陸醫生,我......”
陸時淵轉身走了。
半小時後還有個手術,剛回到辦公室,周川的就跟了進來,一臉諂媚的笑,“我剛可都聽見了,陸主任,您這可太不憐香惜玉了,那小姑娘聽見要手術都快哭了,明明不嚴重保守治療就行,至於這麼嚇她?”
陸時淵脫了白大褂,大手扯鬆了領帶,走到洗手池邊,打開了水龍頭,清俊的眉目覆了層寒霜,“不嚇不老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