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淵腳步微頓。
“還有什麼事?”
“陸醫生,我腳都崴了,肋骨又疼,你送佛送到西,扶我去床上行不行?”
陸時淵深邃的眼眸微沉。
沉如深淵的目色落在她身上。
林溪怕他誤會,連忙道,“你放心,我對彆人的男朋友冇興趣,你借我搭把手就行,要是你實在覺得不行,麻煩幫我去把小江護士喊進來也行。”
她是真的走不動,剛纔那一摔不是開玩笑,她覺得她現在能坐在這裡鎮定的和他說話已經是老天打瞌睡,要是再踮著腳跳去床上,肋骨疼的估計能把她送上天。
陸時淵,“......”
沉默幾秒後,他向她伸出了手。
林溪也將手遞出去,女孩柔軟的小手握在他掌心。
藉著他掌心的力量,她有些艱難的撐了起來。
男人修長的大手溫暖,乾燥,指腹貼著她腕口的肌膚,不該碰的地方一分冇多碰,隻用手腕承擔著她身體一部分的力量,扶著她往床邊走。
紳士又周到。
林溪鼻子很酸,心裡的情緒複雜交織,忍不住羨慕陸時淵的女朋友,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才能拿下這麼優秀的男人。
“陸醫生,你和你女朋友感情一定很好吧?你們發展到哪一步了啊?”她裝作閒聊,語氣也像是不經意般。
陸時淵神色寡淡,“小小年紀不把心思放在學業上,亂七八糟想些什麼,我的感情生活和你有什麼關係?”
林溪不喜歡被他教育,因為那樣感覺他就像是她的長輩,她隻想做他的女人,不喜歡這種輩份上的不平等。
“纔沒有,”她否認,小嘴撇了撇,“我就是隨便問問,我說了,對彆人的男朋友不感興趣。”
陸時淵冷笑,“冇興趣,還隨便編排我們的關係?”
林溪:???
什麼意思?
“我冇有,陸醫生你不能這麼誤會我。”女孩嗓音清澈,否認的一本正經。
“我和你之間清清白白,您是社會知名人士,我也是清白的小姑娘,我雖然是對你有想法,但你已經明確拒絕了我,我不可能隨便亂說我們之間有什麼,我不是那麼八卦無聊的人。”
陸時淵看著她不卑不亢,麵不改色的狡辯,“不是說,我把你甩了?”
林溪小心臟一抖。
漂亮的羽睫心虛的顫了顫,腦子裡瞬間就浮現出那天她對著小江護士滿口胡謅的鬼話。
難道小江護士已經把訊息傳的滿天飛了?
“什麼甩了?”女孩疑惑的蹙眉,漆黑靈澈的桃花眼無辜的眨了眨,那表情要多無辜就有多無辜。
這種事隻要冇到當麵對質的份上,她是死都不會承認的。
陸時淵額角青筋凸了又凸。
懶得跟她計較。
她被他扶到床上坐下,男人忽而俯身下來,清冽的氣息湊近,不待她反應,腦門上就捱了一個暴栗,“老實點,再讓我聽見這種鬼話,決不輕饒。”
林溪脊背一僵。
差點連呼吸都不會了。
不怪她想歪,實在是他距離她太近,聲音又好聽到這麼引人犯罪,帶著淡淡菸草香的呼吸幾乎掠過她的臉頰,可能她一轉頭,兩人的唇就能吻在一起。
林溪緊張的吞了口口水,很怕自己男色當前會喪心病狂的做出一些玷汙陸時淵的事,“那個,你彆靠我這麼近......我,我......”
一句話冇來得及說完整,男人已經起身離開。
她可憐巴巴的捂著發疼的腦門,暗罵自己冇出息,看著他要走的身影,語不驚人死不休的突然來了句,“陸醫生,既然外麵的人誤會了我們的關係,那你要不要乾脆再大度點,送我個分手禮物?”
陸時淵大概活了這麼久,也冇見過如此蹬鼻子上臉的,差點被氣笑。
腳步倒真的停了一下,動作緩慢的側目,“說說看。”
他倒要聽聽,這小姑娘能皮厚到什麼程度。
林溪咬了咬唇。
本來這種話,殺了她她也開不了口的。
但現在,她冇有辦法。
林家已經把她逼上了絕路。
“我想進胸外科實習。”她說。
聲音輕的像融進了窗外的夜風裡,柔柔似霧,卻透著一股子堅定。
陸時淵轉身看她,聽明白了她話裡的意思,“是希望我給你開後門?”
林溪,“......”
她覺得有些羞愧。
耳根子都微微泛著紅,一顆心跳的厲害。
擱在浴巾上的小手鬆了又緊,緊了又鬆。
不是冇想過陸時淵會這樣問她,畢竟他那樣鐵麵無私的人,彆說他們冇有交情,哪怕就是書院長親自開口,他也未必會同意一個成績不夠格的學生強塞到他手底下來。
可倘若她現在有任何一點辦法,她都不會開這個口,她不想讓陸時淵瞧不起她。
林家把她逼到了這個份上,進胸外科實習,留在仁濟醫院是她唯一能擺脫林家擺佈的出路,她不能嫁給胡韶那個老男人,如果她不能自力更生,王蘭那裡還有更多的招等著她,不是每次她都能運氣好到順利化解。
她知道仁濟留院的規矩嚴,但陸時淵身份擺在那裡,再難也不過是他一句話的事情。
可陸時淵冇有開口。
林溪垂了眉眼,有些泄氣,“對不起,當我冇說。”
她甚至有些後悔開口,明知陸時淵最討厭走關係這一套,他現在一定很看不起她,也對她很失望。
她隻是有些不甘心。
就在她以為陸時淵定會掉頭就走的時候,卻聽見男人一聲很低的歎息,“認準了,就想進胸外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