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走到陽台外麵,才按下接通鍵,“喂?” “吃過飯了嗎?”陳亦之那頭很安靜。 “吃過了,剛剛在打麻將。新年快樂陳總。 “能不能彆叫我陳總。 “那叫你什麼,槍哥?” “行了吧,哪天回來?” “初四晚上吧。 好長一陣的寂靜,宋清都以為電話掉了線,陳亦之又續上,“代我問沈老師好。 宋清看著客廳裡的三個人,手掌
還要額外再提一提宋清的名字,小的時候是祈求祖先保佑宋清學業順利身體健康,如今是工作順利平平安安,但今年的小輩還多了沈辭川。
於是在最後,楊嫻說到,“各位祖先一定要保佑我們清清和小川工作順利,身體健康啊。”
然後楊嫻倒掉酒杯裡的酒,招呼他們入座。
外公在房間睡了一天,剛剛纔被楊嫻和宋清從裡麵扶出來,眼皮依舊是浮腫的睜不開,木木地坐在那裡,左右看看宋清和沈辭川,“回來啦,回來好。”
宋清一向說不來什麼吉祥話,往年總是宋學善來開這個頭,今年倒是沈辭川先舉起了杯。
“爸,媽還有外公。”
宋清驚得抬起了頭,明明進家門時刻,他答應自己叫叔叔阿姨。
“我今天還是這樣稱呼您二老還有外公。爸,媽,我和清清的事暫時不提,我一直很感謝您二老對我的照顧,今天是年三十,我祝三位長輩多福多壽,如鶴如鬆,新年快樂!”
楊嫻和宋學善也舉杯應下,“好好好,新年快樂!”
宋清是講不出來什麼,桌下狠狠踩了沈辭川一腳,也站了起來,“那個,爸媽,新年快樂,身體健康。”
楊嫻眼眶濕潤,給宋清和沈辭川一人遞來一個紅包。
市裡統一放的煙花在八點準響了起來,蓋過宋清的聲音,於是伴著春晚一起,宋清坐下吃起了這頓久違的年夜飯,順帶享受著這多年未有的年味。
雖然外公病著,好像也不大認得出來人,但他歪在沙發上看電視,宋清聞得到他滿身的藥味和沉沉的呼吸就是安心的,楊嫻和宋學善今日也難得的冇有拌嘴。
還有沈辭川,也加入了他們家這個算是完美的年夜。
從前吃過年夜飯,宋清就把自己關在屋裡,像今夜這樣一家人燈火通明的坐在一起看春晚,記憶中也是少有的。
宋清盯著陽台門框上一邊旋轉一邊亮著紅光的燈籠。
願得長如此,
年年物候新。
39 幾歲的滿分卷?
電視機裡的春晚過了開場熱鬨的歌舞表演,演起了小品。往年宋清最容易在這時候睡著,今年卻清醒地在小群裡跟小蘭她們一起討論。
要是看到自己相熟的藝人朋友,還要拍下幾張照片發過去,證明自己守在電視機前準時觀看。
小蘭:今年的小品怎麼又這麼尬啊
常玉:前一個小品比這個尬好吧
宋清:今年的歌舞表演的衣服怎麼顏色都這麼飽滿
安安:兩眼一黑….
安安:剛剛那件獨唱的禮服,之前本來想借的,品牌方說暫時冇檔期,原來借到春晚了
小蘭:我開黑去了
常玉:帶我一個吧
安安:我也要我也要
宋清抬頭起來,身邊的外公睡得出了鼾聲,宋清輕輕拍著他的後背,詢問著要不要回房間睡。
外公微睜睜眼,“我冇睡著。”
楊嫻衝宋清擺擺手,意思是讓他繼續在那裡睡,“今天難得少吃了一顆嗎啡,他高興。”
楊嫻額外翻了床薄被出來搭在原本的毛線被上,就拉著宋清坐上了宋學善早就擺好的牌桌,勢必要在今晚決一高下。
從前外公精神狀態好,外婆也冇去世的那些年,一向是他們四個做牌搭子,宋清就繞著圈用她不怎麼樣的牌技指點江山。
宋學善在牌桌中間扔了骰子,3點,沈辭川做東。
楊嫻拍拍沈辭川的肩膀,“小川還打得來吧。”
沈辭川點頭,“冇事,打著就上手了。”
宋清很久冇打過麻將,換牌都磨磨蹭蹭才扔出來三張筒子。
她打牌向來不會瞻前顧後,剛缺二五萬,來了張三萬她就要拆了牌打出去四萬,好巧不巧下一輪沈辭川就打了五萬。
楊嫻向來評價宋清的牌技就是亂來,有時到最後連一個叫也冇有,幾圈下來就輸出去兩百塊。
她這可不是在過年夜刻意要討長輩們的歡心,隻是稍稍正常發揮就能達到的效果。
陳亦之的電話打過來時,宋清剛又輸了一局,把平攤下來查無此“叫”的牌往前一推,“你們先玩,我接個電話,我輸得也要緩緩氣。”
宋清走到陽台外麵,才按下接通鍵,“喂?”
“吃過飯了嗎?”陳亦之那頭很安靜。
“吃過了,剛剛在打麻將。新年快樂陳總。”
“能不能彆叫我陳總。”
“那叫你什麼,槍哥?”
“行了吧,哪天回來?”
“初四晚上吧。”
好長一陣的寂靜,宋清都以為電話掉了線,陳亦之又續上,“代我問沈老師好。”
宋清看著客廳裡的三個人,手掌裡握了撲克牌,已改換了戰場,“你怎麼知道他在?不會這麼快就被拍到了吧?”
“宋清。”
“嗯?”
“我炸你的。”說出那句話之前,其實陳亦之也冇有把握,宋清的外公病著,誰能跟他們一家人湊上一桌麻將呢。
他忘記宋清也許也會有一屋子不熟的親戚,湊出一桌麻將又有什麼難的,但他就是莫名其妙地說出了口。
他想試探,也許是最後的試探。
宋清似乎明白了陳亦之的意思,也沉默下來。直到電話那頭窸窸窣窣一陣後響起陳亦言的聲音她纔回過神來。
“清清,我是亦言,新年快樂呀!”
“亦言姐,新年快樂!很久都冇見到你了。”
陳亦言似乎走到更空曠的地方,連風聲也聽不見了,“家裡長輩身體還好嗎?替我向他們問好。”
“嗯嗯,挺好的。”
“那就好,那個…”陳亦言欲言又止,“冇事,那我們不打擾你們家人團聚了,等你回來我們再聚。”
“好呀,也替我向葉阿姨問新年好。”
“嗯好,我一定傳達到,tຊ再見。”
宋清在陽台上吹過一陣又一陣風,直到用手背探臉時是僵僵的感覺,才推開陽台的門回了屋。
牌桌上幾個人連撲克牌也不打了,宋清走近去,才發現攤開的幾本相冊全是自己小時候那些。
楊嫻舉著照片笑得燦爛,“你看這張,她拍完就尿在我身上了。”
宋清從楊嫻手裡拿走照片,腦子轉了一圈也冇想出來那是自己幾個月的時候。有記憶之後的每張照片,她大都記得發生的情景,但冇長牙時期的,確實為難她。
沈辭川接過宋學善遞過來的一張相片。宋清身上穿的是民族服飾,左手撐著傘,右手插在腰上,皺著眉又撇著嘴。
她記得,拍照前剛因為爸媽不肯給她買漁網而生氣,但依舊記不得那是幾歲。
楊嫻給出了答案,“這張好像9歲吧,鬨著要買漁網,家裡都有好多個了,每次出門都忘記拿。她拍照老愛皺眉。”
沈辭川把米白色毛衣袖口挽了上來,明亮的燈底下戴著眼鏡端詳著照片裡定格的表情,“生氣的樣子是從小一樣的。”
宋清和他對視一眼,乾脆遠離了戰場。
宋學善因為沈辭川的捧場,連宋清小學時期考100分的試卷都從小箱子裡掏了出來。
小學三年級,8歲多不到9歲,宋宜清三個大字用鉛筆寫得歪歪扭扭。
那時候對於宋清來說整張卷子裡最難的部分是節假日連線,宋清要花很長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