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次主動迎了上去,但這次和剛纔有所不同。
蘇媞月仰著頭,鳳眼微闔,她先用鼻尖輕輕蹭了蹭蕭鶴野的鼻尖,軟嫩輕盈的唇就在他薄z唇邊緣來來回回摩挲著……
要吻不吻的,實在勾的人心煩意亂。
終於,她挑弄了好一會兒,纔不急不慢的覆在他唇角上,那份溫軟幾經輾轉流連,將他冰冷涼薄的唇吻了個遍。
蕭鶴野吞了吞口水,性感的喉結上下滾了一遭,本以為這個吻已是極致。
卻不想,這個狡猾的女人居然得寸進尺,步步緊逼,柔軟濕潤的舌尖靈巧的撬開他的齒……一點點攻進他的口齒間。
蕭鶴野劍眉緊皺,垂著眼去看她,隻見她凝脂如玉的肌膚之下,隱隱染上了一抹緋色,長長的眼睫落在眼瞼上,嬌美如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兒。
自始至終,蕭鶴野都冇有想過要去推開她。
他見多識廣,這點小場麵自然是能應付的。
兩人呼吸逐漸沉重,蘇媞月那張小臉漲得通紅,這個吻綿長且費力,主動的是她,費勁的也是她。
一開始,蕭鶴野並冇有做出任何迴應,可隨著那柔軟的觸感一點點探入,摸索,一點點將他心底那道防線擊破,摧毀……
終是讓他徹底紅了眼。
他雙手環住蘇媞月的身體,將她小小的身子圈在臂膀中間,寬大厚實的手掌撐在她身後的書架上,手臂上青筋暴起。蘇媞月雙手攀著他的脖子,踮著腳尖彷彿整個人都掛在他身上。
儘管蕭鶴野已經半彎著腰,但她還是吻得很吃力。
冇辦法,兩人的身高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不多時,伴隨著皇上的低吼和姬貴妃誇張的一聲嬌嗔,桌子那兩人的動靜逐漸小了。
不得不說,皇上果然年紀大了,不大中用。
倒是比蘇媞月料想中還要快得多了……
那邊停止了,可這邊仍在繼續。
蕭鶴野從來冇有嘗過這種滋味,以前每每看見昏君和妃嬪親吻糾纏時,他隻覺得無趣。
是了,這些事情在他眼中都很無趣且厭煩。
情z欲和貪歡哪裡比得上爭權奪勢所帶來的滿z足和痛快淋漓?
他想要奪權,掌控天下,他亦想要奪勢,掌他人生死存亡。
撐在書架上的手指因用力微微泛著白,手上青筋暴起,他興致微起……
可懷裡的小小人兒卻有些體力不支,她的呼吸開始紊亂,雙腿不自覺發軟,整個身子順著書架緩緩癱軟著往下滑,好在蕭鶴野及時伸手摟住她纖細的柳腰。
蘇媞月方纔腦袋昏昏沉沉的,等她站穩了腳步,兩人才悠悠的分開。
清澈的眸底,泛紅的臉頰,殷紅的唇,還有起伏不定的胸脯,她的一舉一動無不牽動著蕭鶴野的眼。
主動的人不是他,但意猶未儘的卻是他。
蘇媞月再轉頭往桌子方向看去時,那兩人已經離開,隻留下散落一地的書籍卷宗。
她抬起手臂,將手掌輕輕貼在蕭鶴野胸口,粉唇微張,語調輕飄媚人:
“這是剛剛從姬貴妃那裡學到的,蕭掌印覺得如何?”
“嗬……原來娘娘這是拿奴才當靶子練習呢?”蕭鶴野伸手捉住了她那隻不規矩的手腕,舔了舔唇角,似笑非笑說道:
“奴才鬥膽評價一下娘娘剛纔所學……”
“技術不夠到位,感情不夠真誠,舌頭也不夠靈活……還把奴才咬疼了,總而言之,娘娘和姬貴妃之間差的可不是一點半點。”
蘇媞月白了他一眼,真是小人,爛人!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死太監。“是,掌印嘴巴厲害,能說會道的,怎麼不見你主動教教我?也不知道剛纔是誰一動不動,比木頭還僵硬……”蘇媞月毫不猶豫的懟了回去。
就他這樣的,還好意思挑三揀四?還有,蕭鶴野和姬貴妃冇有親過吧?他張嘴就來?還差的不是一點半點?!
呸!不解風情的臭閹人!
蘇媞月在心裡把蕭鶴野罵了個遍。
這次蘇媞月雖然也是第一回,但她敢肯定,蕭鶴野比她還要笨拙上百倍。
明明是他不配合,他居然還好意思倒打一耙?
“以後會有機會的。”蕭鶴野笑笑,裝模作樣的放低身子,把手臂遞了過來:
“娘娘,時候不早了,奴才送您回去?”
蘇媞月看著眼前那隻手,皺了皺秀眉:
“不必了。”
話說完她便轉過身,踩著小步子頭也不回的往門外走去。
靜謐的房內隻能聽見她離開時,踩得重重的腳步聲。
噠噠噠,噠噠噠的。
蕭鶴野冇想到她會拒絕。
按照往常來說,蘇媞月就算再不情願,也會讓他送回去的。
她那麼怕他,怎麼敢違揹他的意願呢?
蕭鶴野無奈搖了搖頭,望著那個玲瓏有致的嬌小身影,腦海裡不受控製的又想起了剛纔繾綣纏綿的吻……
蕭鶴野用手指碰了碰自己的唇,那裡似乎還殘留著蘇媞月唇上淡淡的口脂香氣。
“蘇媞月……”
空曠寧靜的房間裡,他悠悠的唸了一遍她的名字。
深邃幽暗的眼底,暗藏著莫名的神色。
*
接下來三日,蘇媞月都窩在錦繡宮裡,她冇去蕭鶴野那裡,也冇有去找姬貴妃學跳舞。
關於姬貴妃的事情,倒是聽青蕪說過一些,隻寥寥幾句,卻也叫人頗為震撼。
姬貴妃,名為夢雪姬,原本隻是一名農戶之女,生得美豔動人,身姿曼妙。十八歲嫁給同村一名賣茶葉的販夫,婚後夫妻恩愛,情深不壽,育有一兒一女。
但好景不長,據說有次皇上微服私訪,路過他們村子。暴君一眼便看上了夢雪姬,哪怕此時的她已為人z妻,他也冇放過。
夢雪姬誓死不從,惹怒龍顏,暴君當場砍下了她夫君的頭顱,揚言還要殺了她兩個孩子……
原本是和和美美的一家四口,卻在一夜之間遭了無妄之災。
後來蕭鶴野出手相救,夢雪姬那兩個無辜的孩子才得以保全。
可蕭鶴野並非善類,他所做的一切皆為了一個利字。
這也就是姬貴妃為什麼會對蕭鶴野言聽計從的原因了。
蕭鶴野手裡的籌z碼足夠讓姬貴妃乖乖聽話,他捏著她的命脈。他是唯一能救姬貴妃,也是能讓她生不如死的那個人。
可是,姬貴妃當真得救了嗎?
皇上親手殺死了她深愛之人,可她卻要對自己的仇人曲意逢迎,獻媚討好,日日與他相擁入眠……
何其殘忍,何其屈辱?
在宮裡,人人道她是光鮮亮麗,雍容華貴,備受寵愛的貴妃娘娘,可誰又看到那副華麗奢侈的皮囊之下,她早已心如死灰?
蘇媞月很清醒的知道,在蕭鶴野眼裡,自己會是下一個姬貴妃。
從始至終,蕭鶴野總能輕易嗅到彆人的軟肋,他會給你一點甜頭,然後以交易的名頭誘你入局。
一旦入局,她們就成了棋子,而執棋人是蕭鶴野。
局中人,處處皆身不由己。
蘇媞月拚命想掙脫,想抽身,不過是為了離暴君遠一些,再遠一些。
可如果是這樣,蘇媞月也會離蕭鶴野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說到底,蘇媞月並未徹底逃脫這牢籠,她隻是從一個惡臭的泥塘裡,跳進了另一個未知的深淵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