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鶴野一直望著她身影消失的方向,幽深的眸子裡儼然多了幾分溫柔。
回到夜闌閣,才走到外院,李尋見他回來,小跑著過來,說:“督主,怎麼這麼晚纔回,副督主在西廂房已經等了您快半個時辰了。”
聞言,蕭鶴野皺了皺眉,說:“寒舟來了?”
“是,已經來了好一會兒了。”
“知道了。”蕭鶴野冷言道。
他遲疑了一會兒,轉頭往上望了一眼聽雨樓那間微微亮著光線的房間,陰沉著臉往內院走去。
西廂房離蕭鶴野住的房間不遠,穿過走廊,往左拐就到了。
那裡是他的書房,李尋不知從哪裡找了好些花花草草的盆栽放在裡麵,書架上花盆比書還要多一些。
蕭鶴野推門進去,裡麵一盞油燈也冇有點,一片漆黑。
關上門,隻聽見一聲接著一聲,圓珠子滾落在木桌上的聲音,咚、咚、咚……
寒舟慵懶的坐在桌案後的長椅上,一隻腳隨意彎曲著放在椅子上,另一隻腳則長長的往外伸展著。聽見門響,知道蕭鶴野走了進來,嘴角動了動,但還是繼續玩著手裡的珠子。
蕭鶴野在桌上拿了火摺子吹燃,點亮油燈,緊接著,屋內亮起來,兩人視線交錯,然後相視一笑。
寒舟先開口:“哥。”
他收起珠子笑了笑,問他:“你去哪了,怎麼現在纔回?”
蕭鶴野頓了頓,隨手拉了個圈椅坐在寒舟對麵:“去內務府辦了點事。”
“哦。”寒舟挑了挑眉,開玩笑道:“我還以為你去找女人了。”
蕭鶴野冷瞥了他一眼,臉色陰沉。
寒舟努了努嘴,連忙坐直了身子不再和他開玩笑。他伸手倒了杯熱茶挪到蕭鶴野麵前,斜著眼仔仔細細看了看那張冷峻的臉,狐疑的問:“哥,你嘴怎麼了?”
蕭鶴野垂著眼,端起茶盞,喝了一小口:“冇怎麼,破了。”
“寒舟,你怎麼進宮也不提前跟我說一聲?”他放下茶盞,麵色平靜。
寒舟那雙好看又邪魅的丹鳳眼眯了眯,說:“想哥了,想給哥一個驚喜所以冇有提前通報。哥不會怪我吧?”
“無事,隻是以後你進宮還是先讓人傳信給我。”
“知道了。”寒舟隨手翻了本書,拿在手裡看著。
蕭鶴野起身,走到書架旁,從其中一個暗格裡拿了一個信封遞給他。“你最近是不是太閒了,還是在東廠裡待著太無聊?”
寒舟接過信封,迫不及待的打開來看,邊看邊興奮的說道:“哥,咱們的計劃開始了?”看著信封裡那張名單,寒舟邪笑著舔了舔嘴唇,滿意道:“什麼時候行動?”
“明晚。”蕭鶴野目光森冷,沉沉的望著他,說:“記得處理乾淨些,太子殿下既然回來了,那就多送幾份大禮給他。”
寒舟用手指彈了彈那份名單,“還有其他吩咐嗎?”
“冇了。”
寒舟起身,又重新將名單塞回信封裡,放在了桌麵上,然後往外走去。
蕭鶴野望瞭望桌子上的信封,淡淡開口:“不拿走嗎?”
寒舟嗤笑了一聲,歪著頭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自通道:“哥,都在這兒了。”
是了,蕭鶴野差點忘記寒舟這人的獨門秘籍是,過目不忘。
兩人從小一起長大,寒舟天資聰明,看書習武學一遍就會,這是他的天賦。
蕭鶴野走過去拍了拍寒舟的肩,率先出了廂房的門,說:“我送你。”
寒舟望著那個高大挺拔的身影,咧著嘴角,笑得像個小孩子。緊接著,他快步跟上去,手肘搭在他肩上,和蕭鶴野並排一起走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