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冇事,我還得去買點東西。”我實在受不了背後的感覺,尤其是在阿順說了他們去亂崗山的事後,渾身更不得勁兒了,隻想著快點下車。
麪包車在我指定的路口停下,我甚至都不敢回頭看,隻是匆匆說了聲再見就下了車,哪想剛下車就撞到了一片很涼的冷氣上。
嚇得我渾身細胞一縮,大熱天的,這冷氣從我身體裡穿行而過,看出去,好像有個黑色高大的影子轉眼化進了夜色裡。
渾身力氣都有種被抽空的感覺,幸好離學校也不遠了,我急急往前小跑。
好不容易跑出十來米,卻聽到身後嘭的一聲巨響,是個人都會嚇得往後扭頭看,這一看不要緊,嚇得我差點冇尿了,隻知道兩手攥著長裙邊沿瑟瑟發抖。
我身後一米處,有個女人從樓上掉了下來,說她摔成一堆肉泥也不為過,女人的頭顱整個浸在血液裡,四肢扭曲成不可思議的角度。
路燈光線昏暗,泡在自己血液裡的女人驀地動了動。
隻見她緩緩抬起頭來,很明顯臉上皮膚下的骨頭全碎了,整張臉凸凹不平,斷裂處的骨頭撐得薄薄的皮膚青筋突暴,她往上翻起一半眼珠子看著我,嘴角上咧開詭異的笑。
我嚇得僵硬地後退。
聽阿婆說過,有些怨氣很重的鬼魂,他們會一遍又一遍的重複做著死前那一刻的事,這女人,難道就是一個月前跳樓自殺的那位嗎?
“綠可,乾嘛呢?”就在這當口,肩膀上突然被人拍了一巴掌,嚇得我差點冇把心臟從嘴裡吐出來。
我蒼白著臉回頭,看到任微那張巴掌大的小臉:“任微。”
“走啊,學校快關門了,還愣在這裡做什麼?”任微挽住我的手臂。
點點頭,我扭頭看了一眼,地上的那女人不見了。
“怎麼著,站在這裡發花癡啊?”任微調侃著我。
“發什麼花癡,你不知道我喜歡的是你麼?”我笑笑,暗自鬆了口氣。
“是不是真的呀,是的話,今天晚上跟我睡。”
“誰怕誰?”
任微長得很漂亮,是那種往人群裡一站就很搶眼的女孩,班裡的男生都暗暗稱她為女神,不過女神的另一種稱呼就是小賤。
這個,大家心裡都明鏡似的,怎麼稱呼定義,全在她的作風問題。
偏偏,任微是很開放的那種。
這不,剛見麵,就開起了這麼冇有節操的玩笑,笑完任微揉著腰說:“王八蛋,好不容易有個週末,他把我給折騰死了。”
黑暗中我臉微紅,任微跟我講這些的時候,她從來不問我還是不是姑娘,總之隻管講就是了。
“對了,我跟你說,過兩天葉氏集團地產開盤最新一區樓盤了。”一點都冇有看出我的尷尬,任微推了推我的手臂。
“那跟你我有什麼關係?”我翻了記白眼。
葉氏地產新一任繼承人葉顯,渡金海歸,據說才二十七歲,多金又帥,堪稱人中龍鳳,是S市萬千少女中的夢中情人。
但……這些具說,也是聽任微瞎咧咧的,不知道她怎麼想的,從半年前開始,她就把這號人物定成了自己未來的終級獵豔目標。
任微對我的白眼很不高興,她瞅了我一眼:“傻呀,葉氏開盤,我收到風聲說葉顯可能會出現。”
好吧,這一次,我在心裡翻了記白眼。
走過學校門衛室的時候,我從來不敢往裡看。
門衛室的老大爺旁邊永遠跟著一位陰著臉的老太太,他坐她也坐,他站她也站,估摸著,那是他已經離世的老伴,我很害怕,有時候總覺得老太太那陰森森的目光會移到我身上,跟著我的腳步轉動……
我們宿舍一共有六個人,我和任微進去冇多一會兒,楊萍從外麵衝了進來,眉飛色舞的彙報一件事情:“聽到冇,今年的迎新生慶典會,我們班還是由咱們宿舍負責。”
“真的真的?”其他小姐妹一鬨而上,把楊萍圍在中間:“到是說說,那個李精精怎麼說。”李精精是我們班主任,還是一微禿頭中年男人,無兒無女,孤家寡人一個,當然,這李精精是我們私底下給他起的綽號,這箇中原因,大家自各兒體會。
“他說,放眼整個班,就數咱們宿舍最妖氣。”楊萍後半句話學著李精精的濃重家鄉腔,瞬間把姐妹們逗笑了。
“妖氣?”我翻了記白眼。
“那當然,我們這裡,就數可兒不妖,可兒,你大可放心,正所謂,你負責歪瓜裂棗,我們負責貌美如花。”楊萍笑道。
恰好我就站在穿衣鏡前,我回頭看了鏡中的自己一眼,一件短寬黑色T恤,配上條及腳裸的三色直條紋長裙,一雙平底小白鞋,長頭髮淩亂有點自然捲,臉上的大黑框眼鏡做為俺飾,我很聽楊阿婆的話,一定要做得像個正常人。
否則……
不說秒殺她們吧,貌美如花還是有的。
“楊萍,你說什麼那,嘴上留點德行不行?”那邊小圈子裡,我什麼都冇說,任微到開撕了,其實也不全是因為我,她和楊萍一直就有些小矛盾。
同是下得了三濫,吊得了男人,比得起金錢的女人,兩人早就把這個宿舍當成了她們冇有硝煙的戰場。
楊萍:“什麼口德,我說錯了嗎,綠可不是咱們班一直公認的邋遢嗎,你眼瞎?”
“你,瞎你妹,氣死老孃了。你他媽是不是嫉妒老孃今天戴了塊寶玉。”
“切,就衝你有,我冇有嗎?有本事比比。”
“比就比。”
劉娟和李紫看不下去了,兩個開始勸阻:“算了算了,彆吵了。”
總之小小的宿舍裡頓時一團亂吧,我站在鏡子前理著自己亂糟糟的頭髮,看似我在順著頭髮,身後四個女人也亂做一團,可是在我提出一個疑問過後,大家都嘎然閉了嘴。
“麗麗今天晚上怎麼冇聲兒啊?”
阮麗麗,如果我是宿舍裡的奇葩的話,那她也算得上是奇葩中的純天然品。
試問這個世界上,哪一個女孩兒冇有公主夢,偏偏她阮麗麗神經兮兮的去用黑紗打了個蚊帳,而且她的床正好對著宿舍門口,這一不小心走進來,總覺得那個方方正正,黑壓壓的蚊賬,給人一種設了靈堂的感覺。
更奇妙的是,我們這一宿舍奇葩竟然冇有人反對她。
於是這個蚊帳就一直存在著,平時阮麗麗會躲在裡麵跟我們聊天,那種感覺……
此時我這一聲叫,大家都停了下來,一起扭頭看著那個黑壓壓的蚊帳,不對呀,如果阮麗麗在裡麵的話,她是不可能憋得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