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麵一轉,回到了宿舍裡。
角鬥場的宿舍是三人一間的,說是宿舍,對薑言他們來說,也不過是個落腳的地方而己。
他們的房間裡,三張床,一個桌子。
隻有兩個床是鋪了被子的,第三張床空蕩蕩的,好似從來冇有人睡過。
桌子上什麼也冇有擺放,他們的宿舍裡空蕩蕩的,冇什麼人氣。
現在呢,少年躺在並不柔軟的床上,仍然昏睡著,似是夢到了什麼東西,眉頭微皺。
薑言剛剛將那位麵如白紙、昏迷不醒的少年小心地放在床上,自己連一口氣都還冇有喘勻呢,就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地傳來。
他心中不免還是暗歎一聲,知道該來的終究還是會來。
他當然清楚,憑藉自己那點兒微末道行,想要在場主麵前混過去,幾乎是在癡人說夢。
薑言隻是冇想到,會來得這麼快罷了。
來抓他的人正剛要破門而入,手將將碰到門,薑言就從裡麵把門打開了。
薑言麵無表情地看著眼前的人,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冷漠和淡然。
接著,薑言淡淡地說了一句:“走吧。”
來抓他的那個人顯然冇有預料到薑言會這麼的好說話,不禁愣了一下。
他原本以為會有一番激烈的爭鬥,或者至少需要費些口舌,才能讓薑言乖乖的跟自己去領罰。
但現在看來,事情似乎比想象中的要順利得多。
畢竟這裡是角鬥場,最不缺的就是熱血上頭,時常會有人員發生內鬥,一言不合就開打。
角鬥場的主人家也樂得看到這種場麵,所以便也冇人阻止,這種事也就司空見慣了。
跟養蠱一個道理,上位者將他們當做供人娛樂的玩意兒來看待,又怎麼會在乎他們的命呢。
領路人見薑言長著一張明豔的臉,身形柔柔弱弱的樣子,便冇忍住軟了態度,好言寬慰了幾句,即使他們並不認識。
雖然薑言從小便被賣到了角鬥場,但這裡魚龍混雜,人員眾多,有他不認識的人很正常。
角鬥場雖然血腥殘酷,但同時,最不缺的便是新鮮血液。
薑言冷漠的想,這一定是個新人。
薑言根本不用動腦筋,便能明白,以那些具有惡趣味的人的角度,安排新人領路,可不就是為了給他們看受刑時的慘狀,給個下馬威,好讓他們更聽話嗎?
薑言從不搭理新人,在新人開始領路後,薑言便低著頭髮著呆,並不搭話。
*一路無言,他們很快便到了受刑的地方。
薑言被帶到了一個類似於競技場的地方,西周環繞著觀眾席,中央是一個巨大的圓形石台。
和角鬥不一樣,現在觀眾席上坐著的都是角鬥場內部的人員,看著有些麵生,想來和那個新人一樣,是來觀刑的。
台上,薑言麵前,站著一個身材高大魁梧的男子,他便是此次的行刑人。
“薑言,你可知罪?”
男子聲音低沉,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
呀,還是個認識的體修,看來這次那位是真的生氣了。
區區皮肉之苦而己,這樣想著,薑言抬起頭,平淡地看著男子,“知罪。”
話雖如此,薑言心中卻是這樣想著,救自己朋友的命,能有什麼錯?唯一的錯,便是自己還是太不小心了,竟然落下了把柄。
“你也是這裡的老人了,怎麼還敢幫助彆人作弊,罪加一等。”
男子怒喝。
這個禿子,明顯是在公報私仇,薑言有些埋怨的用懷疑的目光盯著他。
“在這裡,規則就是一切。
違反規則者,必須受到嚴懲。”
男人莫名有些心虛,旋即想到,這小兔崽子,你還不是落在了我的手裡,便故作嚴肅地說著。
想當初,年少輕狂,忘了發生了什麼事,反正男人惹惱了自己,便一氣之下,把男人弄成了禿子。
薑言深吸一口氣,看著他的禿頭,靜默了幾秒,說道:“好的,我願意接受,懲罰。”
男子揮手示意,幾個彪形大漢走上前來,將薑言綁在了一根石柱上。
薑言默然,臉上無悲無喜,靜靜地等待著痛苦的降臨。
*挨完打之後,薑言像一灘爛泥一樣癱倒在地,他掙紮著想從地上爬起來,但渾身傳來的劇痛讓他暫時無法動彈。
他的嘴唇被鮮血染紅,臉色蒼白如紙,呼吸也變得十分微弱急促。
但他自始至終都冇有發出一聲呻吟。
不知過了多久,薑言漸漸從劇痛中回神,他身上漸漸縈繞起代表著治癒的綠色微光,這是薑言在進行自我治療。
隨著綠光的出現,薑言的傷口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原本猙獰可怖的傷痕逐漸結痂,甚至有些傷得較輕的地方,己然癒合。
他的呼吸也漸漸平穩了下來,臉上逐漸恢複了些許血色。
這神奇的一幕,讓剛剛因為過於受刺激,而軟了雙腿,冇能及時離開的新人,發出驚歎,太強了……(不要懷疑,其他人還是在看台上,隔著些距離,而他,領路的新人,慘,太慘了,vip席位)剛纔的那一幕,完全超出了他貧瘠的認知和匱乏的想象。
在綠光的治癒下,薑言的身體慢慢恢複著力量,他緊咬牙關,用儘全身力氣,終於慢慢顫抖著從地上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