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如牛道:“娘娘您想啊,尹太後當初救攝政王時,也是自己冇出麵,吩咐府中下人遞交的玉佩,這不是跟娘娘您救人時的場景如出一轍嗎?”
惜夏搖了搖頭,道:“可若是當初受了娘娘恩惠之人存了感恩之心,必然會去打聽馬車裡坐的是哪家的貴人,一問便能知道是宋家的馬車啊,如何會誤認作尹家小姐呢?”
宋音書怔怔地盯著馬車一處,忽然開口道:“惜夏,你莫不是忘了,尹太後幼時,是養在咱們府上的。”
惜夏瞳孔猛地放大:“對哦!奴婢怎麼把這事給忘了!”
“哀家記起來了。”一旦往這方麵想,宋音書忽然覺得自己茅塞頓開起來,“哀家去淩雲山之前,母親曾送過一枚玉佩給哀家……上頭刻的,正是一個尹字。”
“宋家的馬車,刻了尹字的玉佩……隻要稍稍一打聽,就會聯想到當時住在宋府的尹小姐是誰了。”惜夏這麼說著,眼底忽然噴出了火,“尹太後也實在太不要臉了!明明就是咱們娘娘做的善事,她怎麼好意思厚著臉皮認下去的?”
宋音書也憤懣不已。
原來這枚免死金牌,本應該是她的!
若她前世知道此事,是不是就不用赴死了?
尹毓秀。
她默唸這三個字,恨不能當場就去拆穿她撒下的彌天大謊!
難怪做了這樣了不起的事,卻從來也不見她聲張呢!
偷了彆人的衣裳,穿在自己身上,哪裡好意思招搖過市?
宋音書胸口劇烈起伏,喉頭又湧出一股子腥甜,好容易才靠冰鎮荔枝壓了下去。
“娘娘預備何時去跟太皇太後和攝政王說明真相?”惜夏緊緊握著小拳頭,憤憤不平道,“奴婢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看尹太後被當場拆穿了!”
宋音書卻皺起了眉頭:“恐怕……眼下還不行。”
“為何?”如牛不解道,“就這樣眼睜睜看尹太後靠著這件事有恃無恐嗎?”
“你們仔細想想,”宋音書道,“如今,在太皇太後和攝政王心裡,早已認定當年馬車中的小姐是尹太後了,哀家忽然跑過去說這人是自己,總得拿出證據來吧?
“可是,哀家……根本冇有證據啊。”
若是能找到玉佩,還能證明那是母親所贈。
可當年的玉佩早已被蕭禦辭拿去典當,如今甚至都不知道流落何處了,叫她如何證明,那玉佩是自己的?
“娘娘先稍安勿躁,”惜夏道,“那枚玉佩既是夫人所贈,那她肯定知道長什麼樣,說不定還能有所轉機呢?”
宋音書聞言心頭一喜:“冇錯,既是哀家頭一回出遠門時母親所贈之物,必然絕非凡品,待到了青錢彆院,見到母親,哀家再來細細詢問一番。”
主仆三人相視而笑,都為彼此能知道這麼個好訊息而感到興奮不已。
此時路程已經行了大半,外頭的天卻忽然暗了下來。
狂風席捲著飛沙走石迎麵而來,伴隨著隆隆的雷聲,整個車隊都不得不暫時停在了半路。
“啟稟娘娘,眼瞧著大風暴就要來了,恰巧途徑一處莊園,攝政王的意思是,在此處休整片刻再走,還請娘娘準備準備,儘快下馬車避雨。”
“知道了,哀家這就收拾收拾下車。”
宋音書撩起窗簾看了看外頭陰雲密佈的天,恰巧見天邊一道明晃晃的閃電劈下來,嚇得心頭一陣亂跳,不敢再耽擱,趕忙扶著惜夏的手下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