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毓秀幽幽歎了口氣:“誰叫人家是尹家嫡出的小姐呢。”
“嫡出又如何?尹家如今都隻是臣,娘娘您纔是君啊!您怕她做甚?”
“你不懂。”尹毓秀眼底閃過一抹罕見的落寞,“女子在這世間,想要活得有尊嚴,實在太難了。”
“在奴婢看來,娘娘已經是這世間頂頂尊貴的女人了。”
雲霞為她揉著肩,崇拜的話語聽得尹毓秀身心舒暢。
“哀家算什麼頂頂尊貴啊,莫說上頭還有太皇太後,便是宋太後,有宋家在背後撐腰,也比哀家要強上許多。”
雲霞這才恍然大悟:“所以娘娘纔想要為三小姐做嫁衣,籠絡攝政王?”
“也不知道她能不能爭氣。”尹毓秀不屑道,“上回百官宴,哀家在太皇太後跟前幫她說儘好話才幫她求了那麼好一個機會,她愣是冇把握住。”
雲霞若有所思:“其實在奴婢看來,三小姐真攀上攝政王對娘娘也冇多大好處,瞧她這所作所為,隻怕也不會懂得感恩。”
“你的意思是?”
“在奴婢看來,隻有叫尹家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娘娘一個人身上,娘娘才能獲得尹家不遺餘力的支援。”
尹毓秀聞言心裡一動,雖冇有說話,但看她若有所思的神色,便知道她心裡定是有了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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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落院。
“雲霞已經按照娘孃的意思,在尹太後麵前刻意挑撥尹家三小姐跟她的關係了。”如牛道,“尹太後近期預備辦一場夏日宴,目的是為了幫尹三小姐接觸攝政王。”
宋音書點點頭:“此事咱們不必插手,坐山觀虎鬥就行……尹太後近期冇有見過她那姦夫?”
“雲霞說,尹太後可能還是不夠信任她,時常跟身邊的高公公竊竊私語,她一出現,兩人就神色不自然地閉嘴了。”
“她畢竟纔剛去,想要真正替代雲夕在尹太後心裡的位置,還得咱們幫點忙。”宋音書想了想說,“走,咱們去會會尹太後。”
青錢州的氣候十分宜人。
午後閒來無事,尹毓秀正帶著小皇帝在花園裡賞錦鯉。
青鬆碧柳,蓮花滿池,迴廊曲折,放眼望去,竟絲毫不輸禦花園的氣派。
小皇帝正值牙牙學語的歲數,將尹毓秀逗得咯咯直笑。
宋音書款步上前:“陛下真是聰慧絕倫,才這麼點大就這麼能說會道。”
尹毓秀聽到她的聲音回過頭,嘴角掛上一絲虛偽的笑意:“多謝宋太後誇讚。”
宋音書卻絲毫冇給她麵子,繼續道:“還好是隨了陛下。”
兩人雖然在太皇太後壽宴上鬨得十分難看,但這段時日每每見麵也算是表麵和氣的,尹毓秀實在冇想到她會這般無禮,當即便冷了麵色。
“宋太後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字麵意思。”宋音書冷眼看她,“哀家說話直,尹太後你千萬彆介意,陛下若是隨了你,那可真是……”
說罷,宋音書又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然後搭著惜夏的手施施然離開了。
尹毓秀看著她的背影,氣得渾身發抖:“她吃錯藥了不成?!”
雲霞見狀連忙上前道:“娘娘豈能一直任由宋太後這麼欺負您?”
“她有個做首輔的父親!哀家能拿她怎麼辦?”
“若是她犯下的事足夠大,”雲霞湊近尹毓秀耳語道,“隻怕宋家到時都恨不能與她撇清關係了,哪裡還會再繼續保她?”
“大事?”尹毓秀來了興致,“你具體說來聽聽。”
“這後宮裡頭,最怕的就是傳出什麼風言風語了……”雲霞點到即止,眼中透著陰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