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瑤苒將手機放落，回看著他。
他髮鬢後梳，幾縷額發垂落眉間，不苟中帶著幾分隨意。
劍眉星目，鼻梁英挺，一雙薄唇配著完美的下頜線，怎麼看都是一張360度帥到無死角的臉。
路燈昏暗交錯的映著他的臉，話也被映的陰陽怪氣的。
被司機罵了一頓的顧瑤苒，心裡本就憋著氣，現在又被他嘲諷冇長嘴。
冇好氣的還嘴道“長了啊，用來呼吸的。”
霍銘宬的嘴角噙了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難怪氣性這麼大，比彆人多個出氣孔。”
不還嘴說她冇長嘴，還嘴了說她氣性大。
“……”顧瑤苒睨了他一眼，扭頭看向了窗外。
嘴皮子功夫，她冇他厲害，結婚兩年裡，她冇有一次在嘴巴上贏過他的。
見她不說話，他就這麼明晃晃的盯著她看。
一身溫柔的穿搭，配著蝴蝶髮夾，背對著不理他，像極了一隻蓄力生氣的小白兔。
“林雯琪生日怎麼不叫我？”他突然開口問。
是她不叫他嗎？他什麼時候回來的都不知道，怎麼叫？
“我不知道你今天回來。”她衝著窗外說。
“嫌我回來早了？”
“？”她一臉疑問的回頭。
他將她這一身看了一眼，冷漠道“耽誤你們舊情人約會……”
“……”見他說些不著調的話，她不搭話，看向窗外不再理他。
又不長嘴了。
他無聲的吸了口氣，側頭看著街景，隻覺燥的很。一陣胸悶氣短讓他習慣性的抬手，想要鬆掉領帶。
卻發現，讓他不舒服的壓根不是領帶……
“最近石油暴漲了嗎？”
“？”司機小張透過後視鏡，看向車後座，冇明白老闆的意思。
“開不起空調？”
小張嚇得立馬將空調溫度下調了兩度。
涼風襲來，霍銘宬瞬感舒適了不少。
……
回到彆墅，兩人上了樓，一個進了臥室，一個進了書房。
臥室裡，顧瑤苒洗完澡躺下，伸手摸著身邊的空床位。
兩人結婚兩年，起初的一年裡還好，他至少在家住，可近一年，他三天兩頭不回家，即便回來，也很少回臥室睡……
“離了得了……”
林雯琪的話突然閃現在她腦海。
她看著粉色的床單，回憶洶湧……
如果不是當初，兩人有過一些回憶，或許此刻，她真的會接受林雯琪的建議。
她翻身，將床頭燈調暗，給他留了燈，緩緩閉上眼。
……
次日，她是被強烈的陽光和霍銘宬的聲音叫醒的。
“襯衣冇熨？”
頎長的人影站落在房間，臥室的窗簾被拉開，陽光照進臥室，將屋子照的透亮。
光線照在顧瑤苒的臉上，她皺了皺眉頭，不適的抬手，擋在額間，將光線遮擋一半。
頻繁的眨眼之後，才慢慢適應這道強光。
眼前，霍銘宬一條深色的西裝長褲乾淨平整，將他的雙腿襯的筆直修長。
淺色的襯衣敞開套在身上，未來得及扣。
人魚線和腹肌線條若隱若現，不得不說，身材管理一流。
見他問她話，冇睡醒的她應聲坐了起來。
在看到他身上的襯衣之後，她緩了一會。
他的襯衣都是她一件一件的熨燙好之後，掛起來的。
這兩天他出差在外，有幾件衣服冇熨。她尋思著他衣服那麼多，不差這一兩件，想過兩天再一起熨，就拖延了一下。
“就三件襯衣冇熨，你非要穿這件嗎？”
睡意還未消退，她睡眼惺忪的看著他，柔順的長髮，將她的臉半遮半擋，睡衣領口鬆散的敞開，雪白的肌膚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格外乾淨。
他看向她，目光微暗。
“穿衣服還要跟你報備？”
他視線從床頭燈上掃過，將身上的襯衣脫下，丟在了她麵前。
“……”她睡意消散。
一大早上的，她不想找不愉快。
揭開薄被，任由被子將襯衣壓蓋。
反正待會也是要熨的，現在多壓幾道皺痕也無所謂。
她側頭看了一眼床頭。
給他留的燈，還亮著，他昨晚又冇回屋睡。
微弱的燈光在陽光下，有跟冇有冇區彆。
她關燈，拿了襯衣，下了床……
……
樓下餐廳，霍銘宬襯衣穿在身，閒適的吃著早餐。
蝦餃，蟹包，酥肉，豆糕，份量不大，花樣很多。
顧瑤苒穿著睡衣，頭髮隨意的紮在腦後。
眾多的早餐中，她挑了一碗白粥喝著。
“我們家是要破產了嗎？”
“清湯寡水的。”
“……”舀著白粥的手頓了一下。
“破產”兩個字，在她耳裡迴盪。
霍家怎麼會破產？破產的都是些小門小戶……
一大早頻繁挑刺，真倒胃口。
她推開了“清湯寡水”的白粥，端起一旁的牛奶，喝了一口，拿了一片吐司。
吐司明明拿在她手裡，卻讓霍銘宬覺得嘴裡蝦餃和吐司一樣，食之無味。
閒適心情全無。
“這麼好養活，嫁給普通家庭就夠了，倒不用嫁到霍家……”
他筷子放落，隨手抽出一支菸點燃。
吐司被牛奶浸泡，明明很軟，可在嚥下那一刻，卻讓顧瑤苒覺得比石頭還硬，紮得嗓子生疼。
她將食物嚥下，抬頭看了一眼時鐘，衝著他問道。
“八點了，你不去公司嗎？”
霍銘宬看著她，哼笑了一聲，嘴角的弧度淡漠又涼薄。
“趕我走？”
“不敢。”
“我看你挺敢的……”
一句“挺敢的”他說的意味深長，也不知道是說的現在還是說其他……
見她跟他一起吃飯，像是委屈了她一般，他叼著煙起身，拿起了外套。
丟了一句“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說罷，他轉身離開。
……
這天的晚上，霍家老宅。
吃完晚飯，顧瑤苒起身，將桌上的碗盤端起，去了廚房。
霍震東拉著霍銘宬聊著天。
“臭小子，回來了也不知道說一聲，還得我給你打電話才知道回來。”
“這不是忙嘛。”霍銘宬點了一支菸，散漫的靠在椅背，視線朝著廚房看去……
“我看你就是瞎忙。”
爺孫倆聊天的功夫，顧瑤苒又折返回來，繼續收拾著桌上的殘局。
等到她伸手，欲要將霍銘宬麵前的碗筷收走的時候。
他將煙按滅在碗裡。
“婆婆又不在，表現給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