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傅庭深終於對家有了清晰的概念。
“庭深。”老太太注意到站在樓梯口失神的傅庭深,朝他招了招手,“既然你忙完了就陪清秋在周圍轉一轉走一走,我有些累了,先去休息了。”
“好。”傅庭深點了點頭,隨後看向沈清秋,似是在征求她的意願。
沈清秋站起身,淺笑道:“奶奶,你好好休息。”
看著兩人並肩走的畫麵,老太太臉上的笑意不禁濃了幾分,不知想到了什麼,帶著幾分惆悵的輕歎一聲,“但願這個臭小子能爭口氣,能博得人家小姑孃的幾分好感。”
“您就放寬心吧。”站在她身側的珮姨倒覺得老夫人有些杞人憂天了,她看向門口兩道般配的身影,眼尾氤氳著淡淡的笑意,“少爺如此出類拔萃,沈小姐又怎麼能不動心呢。”
老太太聞言,不動聲色地挑了挑眉,臉上露出一絲耐人尋味的笑意,“你覺得清秋那丫頭又能差到哪裡去?”
從沈清秋的一言一行,待人接物,不難看出她自小接受的良好教養和素質。
這些都是潛移默化形成的,絕非短時間內就能練就的。
以她多年的經驗來看,沈清秋絕非池中之物。
恐怕傅庭深這個臭小子想輕輕鬆鬆抱得美人歸得多費心精力和功夫咯。
天空中還飄著零星細雨,沈清秋將手探了出去感受餘地雨滴打落在掌心的觸感。
傅庭深單手揣兜站在一側,薄唇微勾,欣賞著她嬌俏的臉龐,“要不要跟我去茶室坐坐?”
沈清秋偏眸,猝不及防的撞進了深邃的眼眸裡,呼吸微窒了下。
她的指尖微微蜷縮,輕吐了口氣,控製住亂了的心跳,莞爾一笑,“好啊。”
茶室位於西廂房,古生古色、精緻雅韻。
拱形博古架將茶室劃分爲內外兩個區域,外室的桌案上擺放著一尊古銅色的香爐,一縷青白色的煙霧嫋嫋升起,與空氣中殘留的茶香相得益彰。
沈清秋環視著四周,注意到了內室牆上掛著的一張畫,眸光微微閃了閃。
那幅畫是潑墨畫家張大千的所作的《春雲曉靄圖》,曾在富士比拍賣會上被匿名拍下。
但凡能夠受邀參加富士比拍賣會的人,身價兩億都是初級門檻。
成為匿名拍賣人,意味著這個人至少是三年以上的中級會員,且身價十億以上。
沈清秋看向傅庭深的目光中夾雜著一絲隱晦地探究和打量。
這個男人究竟是什麼身份?
傅庭深端坐在椅子上,襯衫的領口不羈地微敞,隱約可見鎖骨的線條。
比起平日的高冷禁慾,平添了幾分淩厲的野性和不羈。
暖色的燈光傾灑在男人身上,柔和了他周身冷冽駭人的氣場。
他眼簾低垂,嘴角若有似無的勾著一抹淺淡的弧度,有條不紊的進行著沏茶的每一道工序,最後將一杯茶推到沈清秋麵前時,低沉磁性的嗓音隨之響起,“什麼時候出院?”
沈清秋端起了麵前的茶杯,輕抿了一口,醇厚甘甜的茶香在口中淡去,她從容地回答,“明天。”
“明天我送你。”傅庭深的嗓音帶著一貫的低沉冷冽,言語中透出一種毋庸置喙的強勢。
沈清秋輕輕地搖了搖頭,“傅先生的好意我心領了。”
傅庭深掀起眼簾,漆黑的眸一瞬不瞬地凝視著沈清秋。
忽地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聲音低低含著勾人的磁性,“你害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