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秋端著茶杯的指尖收緊了些,臉上卻看不出什麼情緒,從容地與他對視,“有嗎?”
男人漆黑的眸深不見底,讓人看不出絲毫的情緒,卻無形中透著一股壓迫感,幾乎讓人無法喘息。
這個男人遠比她想象中的更加深不可測。
雖然惹不起,但是卻躲得起。
傅庭深看著女人低垂的眼簾,黑眸中斂著幽幽星光,“我不逼迫你,不要求你給予迴應,可你一口回絕對我是不是有些太殘忍了?”
憑心而論,傅庭深隻是這張臉足以令人神魂顛倒。
人總是會被美好的東西所吸引,沈清秋也不例外,麵對這樣一張臉很容易產生賞心悅目的愉悅感。
可陸濯的背叛讓她的心千瘡百孔,哪怕麵對傅庭深的示好,也很難再產生心動。
“傅先生似乎對自己信心十足?”沈清秋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言語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淡嘲。
傅庭深端坐在椅子上,掌中握著一隻天青色碎冰紋瓷杯,骨節分明的指尖描繪著杯口,漫不經心道:“那是因為我知道這個世界上除我之外,不會有人配得上你。”
他的語調平淡,卻透著無法遮掩的唯我獨尊的氣勢。
沈清秋凝視了他片刻,忽地緋紅的唇漾開一抹明豔的笑意,可眼底卻凝著一層淺顯的寒意。
她將茶杯重重地磕在茶案上,清冷的嗓音中夾雜著幾分慍惱,“傅先生的意思是,我這輩子非你不可了?!”
“不。”傅庭深盯著女人帶著幾分惱意的臉,薄唇緩緩勾起,一字一句道:“是我這輩子要定你了!”
簡短的一句話,卻如同深水炸彈在沈清秋的心底炸開。
她的睫毛狠狠地顫了顫,手指蜷縮成拳,匆忙地垂下眼簾。
空氣中縈繞著淡淡的檀香,此時讓沈清秋深越發覺得透不過氣,她猛地站起身,“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休息了。”
誰知,傅庭深突然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
男人掌心的溫度彷彿灼傷了沈清秋似的,她下意識的掙脫,卻被眼前的男人攥得更緊。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教的是人教訓,而不是讓人變得膽小,”傅庭深覺察到僵硬的身軀漸漸放鬆了下來,試探性地抬起手扼住了女人的下巴,讓她無法繼續逃避,“你可以滿身是刺的拒絕我,但我不會因此而放棄擁抱你。”
房間內霎時間一片寂靜,窗外急切的雨勢變得尤為清晰。
劈裡啪啦的雨滴敲打著瓦片,雜亂無章的節奏徹底擾亂了沈清秋的心。
她的睫毛輕輕地顫了顫,最終緩緩地閉上眼睛,認命似的低聲道:“傅庭深,我冇有勇氣再去賭一次不計成本的愛了。”
輕柔的嗓音中夾雜著一絲不受控製的顫抖,彷彿能夠讓人感受到她支離破碎的心。
與陸濯相愛的那三年裡,沈清秋不顧家人的阻撓,毅然決然的選擇了他。
將他視為自己今後唯一的選擇,將他的理想與抱負強加在自己的身上,她對陸濯的愛義無反顧甚至不求相應的回報,可最後呢?
他的背叛來得猝不及防,像是毫無防備下的一把刀狠狠地刺穿了她的心。
她可以咬牙忍住所有的傷痛不向外人泄露一個字,也可以裝作一副釋懷的姿態麵對以後的生活,可隻有她知道那道猙獰恐怖的傷口至今貫穿她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