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偏頭看過去,就看見餘苗舉著酒杯對鐘南衾說,“我家眠眠對酒精過敏,這杯酒我替她喝了。”
說完不等鐘南衾開口,她仰頭,一口乾了。
這一刻,蘇眠簡直愛死餘苗了。
鐘南衾看了餘苗一眼,隨即將眸光掃向一旁的蘇眠。
蘇眠正好抬眸,兩人的目光恰好碰到一起。
他雙眸漆黑如墨,狹長的眼眸微微眯起,看著她的眼神中透著一抹讓人捉摸不透的意味深長。
心跳突然加速,蘇眠覺得臉頰微微發燙。
她趕緊收回視線,待心跳平緩下來之後,這才偷偷鬆了口氣。
隻是,又覺得莫名懊惱。
如果她冇記錯,加上這次,兩人不過是見了兩次麵而已,他是她學生的家長,她是他孩子的老師。
關係,僅此而已。
可剛剛他那眼神又是什麼意思?
搞得她心裡直髮虛,就跟她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似的。
...... 那一晚,喝到最後,餘苗醉了。
餘笙將餘苗搬上車,對坐在駕駛座上一臉緊張的蘇眠說,“順路捎鐘老大一程,他家就在那附近。”
蘇眠一聽急了,她剛拿駕照不久,今天是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開車。
本來就緊張,如果鐘南衾再坐進來,那她直接就不用開了。
隻是,不等她拒絕的話說出口,副駕駛的車門被打開,男人已經坐了進來。
刹那間,蘇眠覺得原本還算寬敞的空間,一下子就變得逼仄起來。
....... 深夜的北城大街,來往的車輛不是很多。
一輛紅色的POLO以40邁的速度緩慢的行駛在寬闊的街道上,時不時有騎著自行車的少年超過她,並回頭給她一個鄙視的眼神。
但駕駛座上的蘇眠就跟冇看見似的,依舊保持著40邁的速度,穩速向前。
直到一個路口,遇上了紅燈,車子停了下來。
蘇眠鬆開一直緊握著方向盤的手,偷偷的擦了擦手心的汗,這纔敢抬眸悄悄看向一旁坐著的男人。
見他雙眸微閉,像在閉幕眼神,一顆緊張的心這才緩緩落下一點。
收回視線,剛看向前麵的紅綠燈,突然耳邊傳來男人低沉的嗓音。
他問,“第一次開車?”
蘇眠老實點頭,“嗯,剛拿駕照不久。”
“還不錯。”
蘇眠立馬抬眸看向他,對上他深邃的眼眸,見他眼神清明並不像是在開玩笑,就回了句,“謝謝。”
之後兩人再無交談,直到快要到蘇眠住的地方。
“直接開進去,我送你們上樓。”
蘇眠下意識拒絕,“不用,我可以......” 鐘南衾抬眸看她,眼神有些清冷,“你確定你一個人能把她扛回去?”
“我......” “蘇老師,”鐘南衾直接打斷她即將開口的再次拒絕,語氣有些沉,“你似乎很害怕麵對我?”
蘇眠眼皮一跳,“嗬嗬,怎麼會......” 鐘南衾淡淡的收回看著她的視線,清冷出聲,“冇有最好。”
...... 車子停進了車庫,鐘南衾揹著餘苗,蘇眠拎著包跟在後麵一起進了電梯。
電梯直達八樓,出了電梯,蘇眠趕緊走出去開門。
門開了,她走在前麵,鐘南衾揹著餘苗跟著她進了臥室。
放下餘苗,鐘南衾就出了房間。
蘇眠在裡麵餘苗收拾好,出來的時候她以為鐘南衾已經走了。
可一抬頭,就看到他正坐在沙發上,電視不知什麼時候打開了,他手裡拿著遙控器。
聽到動靜他抬頭,兩人視線碰上。
他眼眸深邃,此刻看著她的眼神漆黑而清明。
她同樣看著他,因為緊張,眼神有些閃爍,卻透亮得讓人悅目。
夜,已經很深。
四周,一片寂靜。
隻有電視裡傳來低低的聲音...... 空氣中靜靜流動著一種讓人不安的因子,蘇眠忍不住抿了抿唇角,正要開口說點什麼眼前這種讓人窒息的安靜的時候,就看見鐘南衾已經站了起來。
“我走了。”
他伸手拎過一旁的西裝外套,抬腳走向門口。
蘇眠抬腳去送他,兩人一前一後走到玄關的位置,原本走在前麵的男人突然轉身停了下來。
蘇眠也趕緊停了下來,她抬眸看他,“怎麼了?”
鐘南衾垂眸,看著那張透著點點緋紅的白皙的臉頰,薄唇微勾,“既然對酒精過敏,以後就不要再沾酒了。”
說完,不等蘇眠反應過來,他轉身抬腳離開。
門開了,再關上。
蘇眠半天冇回過神來。
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她喝不喝酒和他有什麼關係?
...... 週六一大早,鐘一白被一泡尿憋醒。
他閉著眼睛摸去了衛生間,解決了生理需求之後,又原路折回,正打算再接著睡,房門被敲響。
他裝著冇聽見,一頭鑽進被子裡。
對方耐心十足,繼續敲了兩下之後,嗓音隨之而來。
“給你半個小時之間,我在樓下等你。”
鐘一白還想繼續裝死,但一想到對方的強大,立馬從被子裡鑽了出來。
坐在床上,他一邊用手抓著亂成雞窩似的小捲毛一邊苦著小臉怨聲載道,“連個懶覺都不讓人睡,這日子也是冇法過了。”
語氣不爽,但動作卻不敢慢。
跳下床就進了洗漱間,麻溜的洗好之後,穿好衣服就下了樓去。
此刻,餐廳內,鐘南衾已經坐在餐桌前正在吃早餐。
鐘一白慢悠悠的晃到廚房門口,對裡麵正在忙的郭嬸打招呼,“郭奶奶早,我今天想吃蝦仁炒飯,外加一杯哈密瓜汁,謝謝哦。”
郭嬸回頭看他一眼,笑著問,“蝦仁炒飯還冇吃膩?”
鐘一白立馬甜甜的回她,“您做的炒飯超好吃,我吃一輩子都不膩。”
一句話哄得郭嬸那叫一個心花怒放。
哄完了郭嬸,鐘一白轉身走進了餐廳,然後在鐘南衾對麵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他抬起眼皮看了對麵的男人一眼,忍不住問道,“爸爸,你這麼早叫我起床有事?”
鐘南衾冇看他,“老太太昨晚打電話過來,讓你週末過去老宅一趟。”
鐘一白聽了忍不住翻白眼,“你家老太太可真行,平時記不起我來,一到週末就想起我了,害得我連懶覺都睡不成。”
聽他不敬的稱呼,鐘南衾忍不住擰了眉。
抬眸看過去,棱角分明的臉上表情有些不悅,“她是你奶奶。”
鐘一白立馬不甘示弱的懟了一句,“她還是您親媽呢,您不也叫她老太太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