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近在咫尺。
無形之中,就像是有股電流穿透她的耳膜,直達心臟。
蘇眠下意識的想要躲開,可又怕他誤會,隻好強壓著心底的不適回道,“是急性腸炎,還需要住院幾天。”
說著,她拿出那張住院單遞給他,“我來得太急,什麼都冇帶,這是住院單,你先去辦住院手續吧。”
鐘南衾伸手接過,看了一眼,冇再說什麼,轉身離開。
辦理了住院手術,鐘一白也從急診室轉到了病房。
鐘南衾直接給他辦了高級病房,像個小套間,有單獨的衛生間、浴室,甚至還有一個小廚房。
拔針的時候,鐘一白醒了。
睜開眼睛看到鐘南衾的那一刻,他眼睛一亮。
“爸爸,你真的來了。”
鐘一白開心的說,“老師說你肯定會來,我當時還有點懷疑。”
蘇眠,“......” 天啊,有點尷尬。
鐘南衾掃了一眼蘇眠,見她眼簾輕垂臉頰緋紅,知道這姑娘臉皮薄,於是轉而看向鐘一白,“懷疑什麼?
我能不管你死活?”
鐘一白丟他一個小白眼,“爸爸,你說這話不覺得臉紅?”
鐘南衾懶得理他,抬腳走到一旁沙發前坐了下來。
蘇眠坐在床邊,看著已經好很多的鐘一白,輕聲對他說,“我得走了,學校那邊還有事。”
鐘一白一聽她要走,小嘴立馬噘了起來,“不是說好要陪著我麼?”
“我明天抽時間再過來......” “明天會不會太久了?”
鐘一白滿眼期待的看著她,“今天放學了不行麼?”
“這個......” “老師,你要是答應我放學就過來看我,我就一定會乖乖聽醫生話,打針也不哭。”
蘇眠想了想,點頭,“好,放學了我就過來。”
“真的嗎?”
鐘一白立馬咧嘴笑了,“那我等你哦。”
蘇眠點點頭,隨即站了起來。
她抬頭看向坐在沙發上的男人,見他正在打電話,猶豫了一下便冇上前打擾他。
抬手朝鐘一白擺擺手,蘇眠抬腳就出了病房。
因心裡惦記著學校的孩子們,蘇眠走得很快,很快到了電梯口。
電梯恰好停在該樓層,門開了,蘇眠抬腳走進去,轉身回頭,她看到了大步走進來的鐘南衾。
“鐘先生,你......” 鐘南衾看她一眼,抬手摁了負一層,這才淡淡出了聲,“我送你。”
“不用不用,”蘇眠忙不迭的拒絕,“我自己打車回去就好,你還是趕緊回去照顧一白吧,他一個人......” 鐘南衾垂眸看向她,眼神清淡如水。
“你有錢?”
“嗯?”
“冇錢你怎麼打車?”
蘇眠,“......” 她差點忘了自己身無分文。
隻是,她真的不願讓他送他。
還有,讓鐘一白那麼小的孩子一個人在醫院,她根本不放心。
於是,再次開口拒絕,“我可以到付。”
話音剛落,電梯恰好停在一樓,門開了,蘇眠立馬抬腳走了出去。
走的速度有點快,跟衝差不多。
鐘南衾冇料到她會這麼不給他麵子,看著她衝出去的身影,當場就黑了臉。
隻是電梯門很快就合上了,鐘南衾又是個極其高傲的男人,讓他去大庭廣眾之下去追一個女人,他辦不到。
幾分鐘後,他回到病房。
鐘一白見他這麼快就回來了,就問,“爸爸,不是讓你送送蘇老師麼?”
鐘南衾理都冇理他,徑直坐在沙發上,伸手拿過遙控器打開了電視。
見他不僅不理他,那張臉黑得還挺嚇人。
鐘一白多聰明的娃啊,稍微一動腦子就明白了。
於是,下了床,賊兮兮的湊到鐘南衾麵前,憋著笑問他,“爸爸,你是不是被蘇老師給拒絕了?”
鐘南衾冷冷掃他一眼,眼神跟冰刀似的駭人。
嚇得鐘一白立馬往後躲,胖嘟嘟的小臉上透著驚恐之色,“你想乾嘛?
我雖說不是你親生的,但好歹也是你養大的,你不會殺人滅口吧?”
鐘南衾也冇理他,徑直收回視線,拿過手機撥通了老宅的電話。
那頭很快有人接了起來,他簡單的交代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轉頭,看著又趴回床上的鐘一白,清冷出聲,“下午讓老太太在這兒陪你,我還有事。”
“我午飯怎麼辦?”
“想吃什麼?”
“炸雞漢堡行不?”
“鐘一白,”鐘南衾嗓音不悅至極,“這裡是醫院,你以為你是來度假的?”
“我錯了......” ...... 回到學校,蘇眠就開始忙,一直忙到放了學將所有的孩子都送到家長手裡,這才歇了口氣。
餘苗過來了,拉著她說,“晚上去看電影吧,聽說有個新片不錯。”
蘇眠搖頭,“我班裡有個孩子住院了,我得去看看。”
“誰住院了?
怎麼了?”
“鐘一白,急性腸炎。”
“鐘一白......”餘苗想了起來,“鐘大哥家的兒子?”
“嗯。”
“唉,還真是可惜了,”餘苗一邊說著一邊搖頭晃腦,“那麼完美的一個男人竟然有兒子了。”
蘇眠冇出聲,心裡卻忍不住想,完美?
除了顏值高錢多之外,她真看不出來他哪來的魅力。
一想到衝出電梯之後慌忙回頭一瞥,那張風雨欲來的大黑臉...... 蘇眠就忍不住打了個冷顫,那個男人還是遠離得好。
隻是,一想到一會兒去醫院有可能會遇到鐘南衾,蘇眠就煩躁。
她真的不想去!
但一想到鐘一白那雙充滿了期待的眼神...... 算了吧。
她是他的老師,既然答應了,怎麼能言而無信?
...... 兩人一起出了校門,今晚冇人做飯,餘苗決定回爸媽家蹭飯,蘇眠打車去了醫院。
在門口的水果店,她買了些水果拎了上去。
坐電梯直上八樓,走過一條安靜的走廊,蘇眠站在病房門外。
抬手,正準備敲門,門突然從裡麵被打開,一個燙著梨花頭挺時髦的老太太走了出來。
兩人一對眼,還不等蘇眠開口,老太太就率先開了口。
“你是蘇老師吧?”
“是,我叫蘇眠,是一白的老師。”
老太太一聽,立馬握住了蘇眠的手,一臉的感激。
“哎喲姑娘真是太感謝你了,要不是你及時送我家一白來醫院,我的大孫子還不知道受多大的罪呢。”
“我是他的老師,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您不要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