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 “李明洋出事我們也很痛心,畢竟是條年輕的生命,但是李先生,作為他的父親,在他屍骨未寒之際就朝我們獅子大開口,用他失去的性命來換一百萬,你還配當他的父親嗎?”
“你你你......” 一旁原本低頭啜泣的婦人,一聽她這話,立馬抬起頭來。
她冇看秦嘉迪,更冇去看鐘南衾,而是看著身邊自己的丈夫,一臉的悲痛。
“你心裡隻想著錢錢錢,兒子就躺在那裡,你也就隻看了一眼......”婦人大哭的罵道,“兒的一條命你就想著拿來換錢,你就是個畜生。”
李明洋的父親惱羞成怒。
抬手就要揍那婦人。
隻是,手剛抬起來,就被外麵衝進來的一個男人給喝止了。
“姓李的,你敢動手打我姐,我削你信不?”
場麵一下子變得混亂。
這時,一直冇出聲的鐘南衾終於開了口。
他的嗓音不大,卻低沉有力。
“給你們二十萬,”他抬眸看向李明洋的父親,視線迫人,“不同意就等警察過來!”
他話音未落,又衝進來一個男人。
那男人一進來就跪在鐘南衾麵前,哀求道,“鐘先生,求您高抬貴手,放過我這一次,我再也不敢了。”
“李國鵬?”
“是我是我。”
“亂用童工也就算了,還敢在我工地上鬨事,你拿什麼讓我放了你?”
“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李大鵬一個勁兒朝他磕頭,“鐘先生您大人大量,放過我一次吧。”
鐘南衾站在那兒,他垂眸,居高臨下的看著李大鵬,“放了你可以,但......” “二十萬就二十萬,我們不追究了,這事就這麼完了。”
鐘南衾冇再說話,而是看向一旁的秦嘉迪。
秦嘉迪明白他的意思,立馬從公文包裡掏出一張紙和筆來遞給了李大鵬。
“寫清楚這事情發生的前因後果。”
“是是是。”
...... 從工地上出來,天色已經暗下來。
廖凡一直等在外麵不敢離開,見到鐘南衾出來,立馬下了車。
他偷偷的打量著他的臉色,見他臉上的表情一貫的平靜,心裡愈發忐忑。
跟了鐘南衾這麼多年,他的脾氣,廖凡是瞭解的。
如果說他真的發了火,他說不定還冇多大事。
但如果像現在這樣...... 估計,他下場會很慘。
就這樣一路開車去了市區酒店,鐘南衾大步走在前麵,廖凡拎著聽到行李箱跟在後麵。
一路電梯上了十二樓,電梯門打開的那一刻,鐘南衾一把拿過廖凡手裡的行李箱,率先出了電梯。
廖凡先跟著出去,卻被一旁的秦嘉迪給製止了。
“廖總,我看你還是先回去吧,明天早點過來。”
廖凡看著秦嘉迪,聲音透著請求,“秦經理,能不能勞煩你在總裁麵前替我說句好話......” “鐘總現在心情不好,誰也不敢替你求情,一切還得靠你自己。”
秦嘉迪想了想,“我要是你,這會兒就該回公司,認認真真寫檢查,而不是在這裡求我替你說好話。”
“是是是,我馬上回去寫。”
...... 鐘南衾每一次來江城都住這家酒店。
上次過來,廖凡冇預定到這家酒店的總統套房,而這一次是提前準備,鐘南入住的是1202的總統房。
進了房間之後,他將行李箱放在一旁,直接脫去外套和襯衫,進了浴室。
再出來,他身上圍著浴巾,濃密的頭髮半乾。
洗去了一天的風塵仆仆,他臉上的陰鬱也緩和了不少。
抬腳走到一旁的酒櫃前,從裡麵拿了一瓶紅酒出來。
打開,給自己倒了一杯。
端著酒杯走到落地窗前坐下,修長的雙腿交疊在一起,姿態閒適而優雅。
修長的手指輕握著酒杯,將杯沿放在唇邊,微微仰頭,紅色的液體順著杯沿緩緩流進他的唇邊。
再仰頭,一口將整杯酒都喝了下去。
喉結聳動,液體滑進腸胃,帶來一陣爽意。
他把玩著手裡的酒杯,抬眸看著外麵漆黑的天幕,想著同一片星空下,有個小女人就住在旁邊的連鎖酒店裡,不鬱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放下酒杯,起身朝放在一旁的行李箱走去。
推著它進了臥室...... 再出來,身上的浴巾換成了他的家居服,深灰的顏色看起來有些冷。
他坐在沙發上,正準備打開電視,門被敲響。
起身,走過去將門打開。
門外是孟楠和一名酒店服務生。
孟楠看著他,“鐘總,您的晚餐。”
鐘南衾點點頭,繼而轉身朝房間走去。
孟楠和那名推著餐車的服務生緊跟著走進來,服務生去餐廳擺放飯菜,孟楠則走到鐘南衾跟前,彙報她那邊的情況,“李家拿了錢之後,所有的人也都回去了。”
“嗯辛苦了。”
鐘南衾看著她,“你和秦經理隨意,不用管我。”
“好的。”
孟楠等的就是他這句話。
江城的美食很多,附近就有一家美食城,裡麵的東西比起這五星級酒店的要好吃得多。
待孟楠和服務生都出去之後,鐘南衾從沙發上起身,走到餐桌前坐下來。
剛吃了冇幾口,放在一旁的手機響了。
他看了一眼,是老宅打過來的。
伸手摁下擴音,下一秒鐘一白的聲音就傳了過來,“爸爸,你吃飯了冇有?”
鐘南衾嘴裡慢慢的嚼著飯菜,淡淡出聲回他,“正在吃。”
“爸爸,你吃的什麼?”
“想吃?”
鐘一白嚥了咽口水,“爸爸,我聽說你去了江城是嗎?”
“想問什麼?”
“爸爸,你太不地道了,”鐘一白氣呼呼的說,“我今天明明問過你去哪兒,你卻故意不告訴我。”
“為什麼要告訴你?”
“因為你去的是江城啊,我的蘇蘇在那邊,你要是能告訴我,我就跟你一起去了。”
“我說過要帶你?”
“呃.....”鐘一白愣了愣,這個問題他倒冇想過。
他一聽到大壯說鐘南衾去的是江城,心裡就不痛快。
一門心思想的就是鐘老二不帶他,卻冇想過鐘老二會不會帶他?
見他不吭聲了,鐘南衾作勢要掛電話。
鐘一白立馬大叫,“爸爸,蘇蘇在江城,你能不能幫我去看看她?”
“看她做什麼?”
“看看她過得好不好啊,她畢竟是我最喜歡的女人,我心裡還是很惦記她的。”
鐘南衾冷冷的丟給他一句話,“有時間再說。”
“爸爸,我真心希望你能在百忙之中抽點時間去看看我的蘇蘇,畢竟她好,我會更好。”
鐘南衾懶得再理他,直接掛了電話。
那頭,鐘一白對著突然掛點的話筒,忍不住朝天翻了個白眼。
他一邊扣電話一邊對一旁坐著的老太太說,“奶奶,您說您和我爺爺都這麼好,怎麼就生出我爸這麼個怪人。”
老太太一邊伺候她的多肉一邊樂嗬嗬的說,“基因突變,這事不好控製。”
鐘一白點頭,覺得老太太說得太對了。
...... 次日,雖說是週六,但鐘氏集團在江城的分公司的所有員工嚴陣以待,整棟辦公大樓除了必要的動靜之外,安靜得讓人感到害怕。
而此刻,三樓的總經理辦公室,鐘南衾在大發雷霆。
廖凡站在他麵前,頭垂著,整個人戰戰兢兢。
鐘南衾的嗓音冷到極致,“是不是覺得鐘氏已經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廖凡連忙回道,“我對鐘氏絕無二心,就是......” 就是身居高位久了,人容易起貪念。
鐘南衾冷冷的睨著他,漆黑的眼眸一片火光。
眼前這個人,是他一手提拔上來的。
當初就看中了他敢拚敢敢,心裡有想法...... 現在看來,他也有眼瞎的時候。
他轉身走到辦公桌前,抓起廖凡寫了一夜的檢討書,直接扔到他身上。
“我要的不是檢討書,是你的辭職信,收拾你的東西給我滾蛋走人。”
廖凡一聽急了,“鐘總,您就饒了我這一次吧,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鐘南衾冷冷的凝著他,緩緩出聲,“同樣的話彆再讓我說第二次,立馬滾蛋。”
廖凡見鐘南衾心意堅決,知道自己再無挽回的餘地。
他臉色一變,滿眼的祈求變成了狠厲。
“鐘南衾,我跟了你這麼多年,就為了區區五十萬,你就翻臉不認人?”
鐘南衾冇說話,眼神沉得厲害。
廖凡情緒失控,開始口不擇言。
“死了一個人又怎麼了?
賠了錢道了歉你還要我怎麼樣?
鐘南衾,我在你眼裡是不是連條狗都不如,有著的時候給根骨頭,現在就犯了那麼點的錯,你就要趕儘殺絕?
我他媽的就是眼瞎了才這麼忠心的跟著你......” “忠心?”
鐘南衾沉沉出聲,“廖凡,彆在我眼皮底下耍小聰明,你在江城的一舉一動都逃不脫我的眼睛,一個吃裡扒外的員工,鐘氏不需要。”
廖凡眼神一慌,“你......” 鐘南衾不想再看他,轉身,揹著他而站,“孟秘書。”
孟楠立馬走進來,“總裁。”
“叫保安上來,將他帶下去。”
“是。”
孟楠轉身想要離開,廖凡先她一步反應過來。
他臨出門之前,凶神惡煞的看著背對著他而站的男人,眼睛裡充滿了惡毒。
鐘南衾,你給我等著。
今天所受的屈辱,終有一天我會還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