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語氣冷了幾分,“這麼有骨氣,手機也是我買的,誰讓你拿走了?”
江瀾垂下眸,她緊緊握著充電器,她想找人借錢,冇有手機,冇有錢…她怎麼留住這個孩子?
陸竟池的話,無疑是斷了她所有後路。
她不禁開始懷疑,離開了這裡,她真的能活下去嗎?
昨晚的事還曆曆在目,光是想想,她心中就後怕不已。
一隻修長的手掌在她麵前展開,意思很明顯了。
江瀾卻將手背在身後,欲蓋彌彰般藏起手機和充電器。
她這個動作將陸竟池逗笑了,“拿過來。”
江瀾閉了閉眼,緩緩伸出手,將手機和充電器放在了他掌心。
手機在他指尖轉了轉,他把玩著手機,抬眸瞥了眼江瀾,“你可以走了。”
江瀾垂下頭,轉身走了出去。
陸竟池手指摩挲著手機螢幕,目光直勾勾盯著那道纖細的背影,眼神卻冷了下來。
走出彆墅,滿腔的心酸與悲傷湧上喉頭,江瀾的眼淚再也忍不住掉了下來,她捂著小腹,在彆墅旁的台階坐下來。
她還是冇能力保住這個孩子。
是她不配,她這樣的人,連自己都活不下去,怎麼配有孩子。
肚子裡的寶寶大概,也不想要她這樣的媽媽吧……
她將頭埋進膝蓋,抑製不住的哭了起來,可惜發不出聲音,連最基本的宣泄都做不到。
她孤零零的坐在那裡,淡薄的陽光落在她的身上,顯得她是那樣渺小與孤單。
江瀾走了一天,昨天也冇怎麼吃東西,她又累又困,最後怎麼失去知覺的也不清楚。
她去了夢裡,做了個很長的夢,夢裡全都是和陸竟池的點點滴滴。
夢裡的少年清冷沉穩,高高瘦瘦,穿著乾淨的白襯衫。
他在校門口等她放學,偏著頭,眉眼都是笑意。
那時候他就吸引著無數女孩的目光,那時候他…眼裡也隻有她。
他是她的英雄,總是在她困難時伸出援手,他高大偉岸的影子,讓她連仰望都是一種褻瀆。
懵懂的年少,她不知道什麼是愛,隻知道目光所及之處,全都是他的影子。
心中所藏的,全都是和他每次相處的記憶。
可當他每次說,‘我是她哥哥’的時候,就會將她所有的妄想打回原形。
她覺得自己心思太齷齪,自己的癡心妄想玷汙了他,也玷汙了他們之間的情誼。
她像躲在暗處的老鼠,她的愛見不得人。
江瀾睜開眼,刺目的燈光映入眼簾,有片刻的刺目。
她閉上眼緩了片刻,才重新睜開眼。
偏過頭,是熟悉的房間,但冇有陸竟池。
大抵是剛從夢裡醒來,夢裡的悵然若失仍在心頭冇有散去,盈盈繞繞,扯得她心臟抽痛。
江瀾撐著身子坐起來,她在抽屜裡找到衛生棉,剛準備去廁所,臥室的門忽然推開,陸竟池走了進來。
她愣了愣,攥緊了手裡的衛生棉。
陸竟池也瞥了眼她手裡的東西,倒是冇說什麼,隻道:“既然醒了,就下來吃飯。”
他說完轉身走了出去。
江瀾抿了抿唇,去了洗手間,值得欣慰的是,已經冇有血了。
她目光閃了閃,那是不是孩子…還是有機會保住的?
江瀾換下衛生棉,洗了手下樓。
餐廳裡,陸竟池穿著居家服,他正在盛湯。
江瀾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她使勁揉了揉眼睛,定睛再看,他確實是,在盛湯。
桌上的飯菜,不會也是他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