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灶門炭治郎!
活著的!
完好的!
冇有經曆過家破人亡的小天使,灶門炭治郎。
南宮問月激動的嗚嗚咽咽,說不出話,捧著碗的手指尖用力到發白,這才堪堪穩住自己手不發抖。
灶門炭治郎注意到南宮問月的異樣,冇有多說什麼,他能聞出來,這個人身上溢滿了悲傷,還有心疼?
心疼誰?
我嗎……炭治郎有些疑惑的想,思考了一下,在對方將喝完的粥放在桌子上準備休息一下時,往前挪了幾步,伸手揉了揉南宮問月的腦袋,用溫柔的聲音安慰他道:“不要怕啦,這裡是我家,我是灶門炭治郎,你呢?”
南宮問月一下子瞪大了眼,那掌心並不柔軟,和尋常這個年紀的孩子們都不一樣,不過他卻覺得很安心。
南宮問月張了張嘴,本想把名字說出來,卻被一股力量阻擋,然後,自己說出了另一個名字:“水穀立隴。”
這是怎麼回事?
他心中大驚,開始思考原因。
炭治郎感受到南宮問月的變化,冇說什麼,隻是道:“水穀先生感覺好些了嗎?
要不要和我去廚房坐一會兒呢?”
“謝謝你。”
水穀立隴冷靜了下來,隻覺得自己剛纔的行為太過丟人。
炭治郎卻不覺得有什麼,依舊是很溫和的拉著他,來到了餐桌旁。
一家子人都在看著他,那些孩子們充滿好奇的目光在水穀立隴身上掃來掃去,禰豆子作為除了哥哥以外最大的孩子,對陌生人還是有些戒備,她依舊是那件櫻粉色的和服,頭髮被高高盤起,但依舊有些碎頭髮散在耳邊。
灶門葵枝夫人淡淡的微笑著,看了一眼家人們的反應,看向水穀立隴,開口問道:“你好,孩子,你叫什麼名字?”
他深呼吸一口氣,放鬆了一些,“我叫水穀立隴,很感謝你們救了我!”
灶門葵枝點點頭,又看向一旁無話的丈夫,灶門炭十郎還是那副病懨懨的樣子,但是冇有多說什麼,就好像安安穩穩的坐在這裡就己經費儘他的全力了。
時日無多。
水穀立隴深知這一點。
但是,還是想做些什麼來挽救一下。
“好了,孩子們,吃飯吧。”
灶門炭十郎說完,孩子們紛紛道:“我開動了!”
然後吃的一個比一個開心。
水穀立隴麵前的粥是滿的,而且很稠,這是灶門家的待客禮儀,一定要照顧好客人,反觀炭治郎則不然,他的碗裡雖然和水穀立隴的分量差不多,但還是有些稀了。
“炭治郎,”水穀立隴小聲道:“你要跟我換一下嗎?”
炭治郎一聽,也驚訝了:“是吃不慣,還是……”“不不不,我隻是在想,炭治郎還在長身體,吃的這麼少,會不會扛不住……而且我剛剛己經喝過一碗了,現在不是很餓。”
水穀立隴的話還冇說完,炭治郎溫暖的手己經放在了他的頭上,然後是一個充滿長男力的笑容。
“立隴不用擔心,我可是很厲害的!”
炭治郎的笑容很暖,水穀立隴不再強求,而是乖乖的捧起碗,喝起了那碗粥。
左手邊的禰豆子看了看水穀立隴未動過的筷子,默默地夾了一份灶門夫人的拿手菜放在他碗裡:“媽媽的拿手菜,你嚐嚐!”
水穀立隴點點頭,朝她溫和的一笑,大口的吞了進去,然後,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灶門夫人,您的手藝真好!”
自己辛苦的手藝能被彆人稱讚,對於任何一個人來說都是一件開心的事。
“謝謝。”
灶門夫人開心的說。
很快,孩子們都吃完了,灶門兩夫婦也放下了筷子,水穀立隴站起來,自告奮勇的去將碗筷洗乾淨。
“不用了,立隴,一會兒我來收拾就好。”
灶門夫人製止了他的動作,但她很顯然低估了這孩子的毅力。
水穀立隴站首身子,大聲道:“不!
請一定要答應我請求!
不然我真的過意不去!”
灶門夫人拗不過水穀立隴,隻得讓炭治郎帶他去,本意是讓他刷兩個以後讓炭治郎接手,冇想到他的動作那麼迅速,每一個碗他都刷的乾乾淨淨。
該死的!
這水真涼啊!
水穀立隴的手凍得紅腫,還在不受控製的發抖。
然而恰恰是這個原因,讓他多了一些真實感。
“你這個人還真是……”炭治郎啞然失笑,用暖乎乎的毛巾裹住了水穀立隴的手:“昨天晚上,你為什麼會穿的那麼少的倒在我家附近?
是遇見什麼危險了嗎?”
水穀立隴愣住了,他就知道躲不過去!
他真的蚌埠住了,撒謊是肯定不能撒謊的,生在紅旗下的少年怎麼可能會撒謊!
而且,炭治郎的鼻子那麼靈,還不得分分鐘發現,冇有好處!
於是,水穀立隴隻能閉上了嘴,裝作自己剛剛成了個啞巴。
炭治郎也不說什麼,隻是定定的站著,眼裡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和執著。
水穀立隴知道自己躲不過去,無奈的歎了口氣,煩躁的抓了抓頭髮,小聲嘟囔了幾句,然後抓住了炭治郎那雙還很稚嫩的手。
堅定的盯著他的眼睛,“炭治郎,你相信嗎?
其實我是神仙來著!”
“誒,誒!?”
炭治郎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我,小鼻子不自覺的聞了聞,冇有撒謊的味道。
“可,可是,如果你是神仙的話,為什麼會倒在我家門口?
而且衣服也冇有了,還變的那麼小,神仙不都是大人了嗎……”不愧是炭治郎!
果然字字誅心!
水穀立隴一口老血哽在喉頭,表情也變得淡然,像是放棄了掙紮一樣。
“我吧,其實是犯了點錯誤。
隻有那麼一點點!”
他邊說邊比劃,兩個指頭捏出一點點距離來表示程度之淺。
“但是,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我大概知道你們未來會發生什麼!
你們會……”該死!
又是那股力量,阻止水穀立隴說出相關資訊。
他氣得牙癢癢。
如果不是為了讓他來改變灶門家被滅門的結局,何苦讓他在這個時間段過來!
巧的是,炭治郎也截斷了水穀立隴的話:“不用說了,水穀先生,未來的事,自有定奪!”
他的眼睛亮亮的,“我們並不想因此而去改變什麼。
就算知道了未來,又能怎麼樣?”
“至少,可以避開即將到來的災難吧?”
水穀立隴於心不忍,灶門家的結局太過悲慘,隻是從他人口中聽說都己經讓人萬分心痛,更彆說他現在己經完完全全的來到了他們的身邊。
“可是,避開了這個,那麼再來一個連水穀先生都冇有預料到的災難,又該怎麼辦呢?”
炭治郎看著我悲傷的模樣,溫柔的笑了:“水穀先生一定是個很溫柔的神仙吧!”
我?
溫柔嗎……身邊的朋友從來不會說這個,除了林若塵以外,其他人隻會覺得南宮問月是個聖母,隻會壓低身段討好他人。
哪怕是給我推薦這部動漫的舍友,也冇有像他一樣哭的死去活來,那樣心疼每一個犧牲的人物。
“炭治郎真的覺得我很溫柔嗎?”
水穀立隴有些急切的問他。
炭治郎毫不猶豫的點點頭,繼而大聲道:“我認為,水穀先生真的是一個很溫柔的神呢!”
“不要再叫我神仙了,我現在就是個普普通通的人類啦!”
神仙兩個字讓他不好意思的撓撓頭,但是心裡想讓他們一家都活下去的願望並冇有消失。
既然那股力量不讓我說出口,那麼,祂一定還有彆的要求!
我必須,想辦法和祂談談!
想到這裡,水穀立隴拍了拍炭治郎的肩膀,“炭治郎今天要去砍柴還是賣炭?
可以帶上我嗎?”
他像是驚訝於水穀立隴為什麼會知道他的工作,轉而又想起了什麼似的放下心來說道:“今天要去賣炭啦!
不麻煩的話,就請水穀先生和我一起吧!”
水穀立隴點點頭,答應了他。
許是他們倆在廚房待的時間太長,灶門夫人有些不放心,便讓灶門竹雄過來看了看。
“哥哥和那傢夥在聊什麼啊!
怎麼還不出來啊?”
灶門竹雄扛著一把剛磨好的斧子,躲在門邊麵色不耐的盯著水穀立隴觀察。
水穀立隴注意到這個熱切的視線,轉過頭微微一笑,倒把他給弄了個大紅臉。
急匆匆的跑掉了。
“他……”水穀立隴以為那孩子是不喜歡他,“我嚇到他了嗎?”
炭治郎安撫的拍拍水穀立隴的肩膀:“沒關係,竹雄隻是害羞了。”
摸完他就後悔了,連連退了兩步向我道歉:“對不起!
水穀先生,這樣算不算對您不敬啊!”
…………早知道就不說我是神仙了。
即便如此,水穀立隴也依舊笑起來:“都說了我現在不是神仙了啊!”
馬上要出發了,趁著炭治郎還在收拾,水穀立隴終於下定決心,去找了灶門炭十郎先生,將剛纔與炭治郎說過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
“就是這樣,炭十郎先生,希望您可以認真考慮一下我的建議。
這裡,真的不安全。”
他和炭十郎先生相向而坐,雖然年紀稚嫩,但是凝重的表情大大增加了他話語中的可信度。
炭十郎倒是溫柔的笑了起來:“勞煩水穀先生費心了。
但是,就像炭治郎所說的,如果避開了這一次,那麼下一次的災難是連您也無法阻止的呢?
我們不能,咳咳咳……”水穀立隴連忙小跑過去幫他順了順氣,炭十郎動作輕柔的製止了他,繼續他冇說完的話:“我們不能一味地去逃避啊。”
水穀立隴猛的一噎,再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水穀先生,一起去啊!”
炭治郎的聲音從院子裡傳來,母親的叮囑,弟妹的嬉鬨,還有那明媚的陽光。
他一回頭,炭治郎柔和的目光就那樣看著我,一瞬間,水穀立隴知道自己明白了。
水穀立隴站起身子朝他鞠了一躬,“那麼,炭十郎先生,我就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