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己睡著了,我聽著他平穩均勻的呼吸聲,擰的暗暗的燈光投在了他的臉上,君子如玉,花容月魄說的就是他吧。
細細彎彎的眉毛,扇羽一樣的睫毛,小小巧巧的鼻翼,紅潤潤的嘴唇,讓他顯得那樣的不諳世事,年輕乾淨。
鬼使神差,我走到他的床邊,在他的床頭坐下,就這樣看著他,聽著他的呼吸。
靈感噴湧,我的腦海裡仿若是一弧小泉在幽林深處,水草翠色,柳絲嫋嫋,兩隻鴛鴦在水中嬉戲。
兩位古人,一個站在舟頭,一個人坐在舟尾,寬袖長袍,一個橫笛悠揚,一個琴聲叮咚。
他們是那樣渾然一體,不聞外物。
我想起我在一個鄉村采風的時候聽過的一句話,當有一個人和你在一起,你會覺得有說不儘的話,也會覺得所有的話都有點多餘,兩個人怎樣的在一起就覺得世界就是天堂。
關於我的傳聞,有過很多。
身在娛樂圈,各色人都會遇到。
我一首算是潔身自好,跟女生保持著社交距離。
所以,也曾有人暗指我是喜歡同性。
我曾經覺得很不可思議。
十九歲進娛樂圈,在這之前,我也是很認真地談過戀愛,我能很清楚地認知自己喜歡女孩子。
可是,這個跟我見過兩次的男孩讓我心驚肉跳,讓我有些荒唐。
第二天,我再看到他的眼睛,如潭水一般清清澈澈,懵懂而無邪。
十八歲的他雖然年少成名,卻是象牙塔裡的王子,他的世界一首單純地隻有音樂。
我的心有些莽撞,會褻瀆瞭如同精靈的男孩。
我想,我最好是對自己的這種小鹿亂撞,要守口如瓶,不能泄露出一絲一毫。
這個世界不夠包容,有很多的規則。
他很專心地往麪包片塗抹沙拉醬,一絲不苟塗的很平整,很均勻。
塗完了,看了看,嘴角一卷,笑的開心而滿足。
那個笑容不能被破壞。
我把牛奶插上了管子,遞給他。
他搖頭:“我想喝咖啡。”
我手指敲了一下牛奶:“一大早喝咖啡不好,牛奶對胃好。”
他笑:“你像我媽。”
他咬著牛奶管,說:“在國外,喝咖啡習慣了。”
我說:“其實,也不一定是習慣也許是冇有選擇。
或者選擇很麻煩。”
他挑眉:“周舟,你又不是七老八十,老是這樣老氣橫秋,你的粉絲會跑的。”
我問他:“你會跑嗎?”
他笑:“我又不是你粉絲。”
他說:“不過,我很想聽一場你的演唱會。
我想知道流行和古典的感覺是怎樣的不同。”
我說:“流行是下裡巴人。
古典是陽春白雪。”
他放下手上的東西,一臉嚴肅:“音樂不能這樣去定義的,好的音樂就會打動人心。”
他站起身,隔著桌子握著我的手:“周舟,你的歌很好聽,我能感覺你歌聲裡的愛,滿滿地,很真誠。”
總有人給音樂分等級。
搖滾也好,歌劇也好,嗩呐,吉他,提琴,鋼琴,他們是平等的。
不該因為種類就說誰高雅,誰低俗。
我是尤波利亞音樂學院的學生。
學的是古典音樂和提琴。
尤波利亞是音樂學子的藝術殿堂。
我是師出名門,最後揹著一把吉他,成為了流行歌手,偶像明星。
很多人說我是學校的叛徒,是古典的敗類。
我雖然在堅持,可是內心總有那麼一點不安和負罪感,好像自己真的辜負了自己多年的音樂學習。
任己說:“所有的選擇不會有錯,錯的是我們選擇後有冇有全力以赴,有冇有一往無前。
我們所有的選擇並不會都是成功,但是並不表示我們選擇錯了,冇有任何人能夠保證自己選擇了就會成功。
不辜負,不抱怨,就無愧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