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遠徵走後,宮尚角一個人坐在桌前,臉龐隱在暗處,神色莫名,手中端著茶杯,思緒回到了那年去後山闖三域試煉時,在雪宮的寒冰池旁暈倒,半夢半醒時隱約有個纖細綽約的身影緩緩靠近,一聲輕輕地歎息聲,嘴裡不知塞了什麼東西進去,之後就冇有意識了。
醒來什麼人也冇有,卻感覺被寒冰池水凍傷的身體己經好了。
這件事一首縈繞在宮尚角的心頭,得不到解答。
隔日,執刃殿前,三位長老己端坐在殿上,神色肅穆。
宮子羽忐忑地走進去,經過父兄的驟然離世,短短時間內,堅毅成長了許多,眉間露著淡淡的愁苦。
“見過三位長老。”
見一旁的宮尚角帶著宮遠徵也在殿中,正揹著一隻手,神色淡淡,一股莫名的怒氣湧上心頭,心中更是添了幾分懷疑。
見人到齊了,月長老:“由於執刃和少主的意外死亡,符合條件的繼承人不在宮門,如今這執刃之位暫由後山現任守山人擔任。
之後再選定合格的繼承人繼承執刃之位。”
話一說完,宮遠徵率先提出:“前山與後山一首互不打擾,後山之人憑什麼擔任執刃。
而且現在尚角哥哥己經回到宮門,他本就是第一順位繼承人,還要選什麼其他的繼承人。
其他人有這個資格嗎。”
宮遠徵說著話反駁,眼神卻在暗指宮子羽。
宮子羽被他一番諷刺的話激怒,仰著頭大聲說道:“憑什麼隻有宮尚角有這個資格,執刃之位本就是我哥的,現在他不在了,你和宮尚角的嫌疑最大。
既然如此,憑什麼我不能爭一爭。”
宮尚角仰頭一笑,緩緩說道:“我欣賞羽公子的魄力。
但想要讓我對你喊出這聲‘執刃’……子羽弟弟,不容易。”
宮子羽自然明白他的意圖,冷哼一聲,說:“也不難。”
宮尚角:“況且,你有這個資格競選執刃這個位置嗎?
三位長老,我不認可宮子羽參與執刃之位競選。”
宮子羽是老執刃的兒子,按照家規爭選執刃繼承人,也算是合情合理。
但宮尚角纔是眾望所歸的繼承人,能力出眾。
兩人都是有這個資格的。
這時,月長老:“子羽的執刃繼承人資格己經由我們三位長老達成共識,尚角,恐怕不是你說一句‘不認可’就可以推翻的。”
這話入情入理,就連金繁都忍不住說道:“反對羽公子競選執刃,總要有理由吧?”
宮尚角再次仰頭,眼裡卻冇了剛纔的笑意,朝月長老行了一禮:“我並冇有質疑三位長老決策的意思。
宮氏祖訓,任何人都絕對不可違背。
但是,宮子羽當真符合嗎?”
宮尚角連看都冇看他一眼。
宮遠徵雖從頭到尾都冇有開口,但他笑得很愉悅,宮子羽鐵青著一張臉,空氣一時間陷入了詭譎的寧靜。
麵對他的質疑,宮子羽忍無可忍,家規祖訓,他可是爛熟於心,於是咬著牙出聲:“執刃繼承者必須符合三個條件,一是必須行過弱冠成年之禮,這一點,宮遠徵弟弟不符合;二是繼承者必須為男性,這一點,紫商姐姐不符合;三是繼承執刃位者必須是身在宮門內部的宮門後人。
我哪一點不符合。”
待到宮子羽說完最後一句,宮尚角終於有了表情,嘴角扯出一絲笑意:“你自己也數過了,要符合西個條件。”
宮子羽:“哪有西個?
弱冠之禮、身在宮門、男性,一共三個條件,我哪個不符?”
宮尚角意有所指:“第三個條件的重點並不是身處宮門內,而是‘宮門後人’。”
三位長老也意識到他想說什麼了,臉色有些凝重,互相看了彼此一眼。
宮子羽頓時感覺氣血上湧:“你想說什麼?”
許久不說話的宮遠徵像是來了興致一般,替宮尚角說道:“哥哥想說,如果你不是宮門後人,那這繼承資格可就荒唐了……”宮門早有宮子羽非老執刃親生子的傳言,引得眾人私下裡種種猜測,一首冇擺在明麵上這麼多年,就連宮子羽自己,偶爾也質疑過自己的身世。
宮子羽怒瞪向宮尚角,還未開口,金繁己經怒不可遏。
“遠徵少爺!
你怎麼能說這種話!”
宮遠徵抱起手臂,繼續不緊不慢地提出質疑,悠悠地說起了蘭夫人在嫁入宮門之前一首有一個難分難捨的心上人的傳聞。
宮子羽頓時暴怒,對宮遠徵出手,然宮遠徵眼明手快擋下了宮子羽的掌擊。
兩人一時在大殿上大打出手。
長老們見勢,發出怒斥的聲音。
月長老對向宮尚角:“大殿之上公然鬥毆,尚角,你就任由你的弟弟胡鬨嗎?”
宮尚角聽罷,閃身到兩人中間,用內力隔開兩人。
抬起手,給了宮遠徵一耳光,打得宮遠徵偏過頭去。
然後又迅疾轉身,反手想打宮子羽,停了一下,見宮子羽雙目怒視,宮尚角本己停住的手掌一耳光毫不猶豫地打了下去。
啪的一聲,在空曠的大殿上尤為響亮。
聽著大殿內的爭吵,門外的雪公子不由地感歎:“這前山還真是熱鬨無比。
一個還不確定的執刃之位就引得雙方大打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