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子回首望她,一臉嚴肅道:“娘娘放心,奴才身強體壯,這點苦頭還是能吃的,慎刑司的刑罰奴才一點都不怕。”
“你在裡麵,不管遇到什麼困難,都要咬牙堅持下去,我定會想法子救你。”
“奴才聽娘孃的。”
小安子跪在地上,給蘇媞月重重磕了一個頭,然後一瘸一拐的往外去了。
看兩人走遠了些,琉宛滿臉愁容的問:“娘娘,接下來咱們怎麼辦?”
怎麼辦?
蘇媞月蹙眉歎了口氣,腦海裡浮現出菀嬪哭哭啼啼跑去長生殿找皇上的模樣。
找靠山,找關係是吧?誰不會呢?
蘇媞月隻能現學現用了。
她轉身走到梳妝櫃旁,往臉上和鼻尖上輕輕掃了些胭脂,這樣一來銅鏡裡的那張秀氣嬌俏的臉便多了幾分紅暈,看起來更加楚楚可憐。
蘇媞月紅著眼,委屈巴巴的往夜闌閣去。
可才走夜闌閣到內院,她就被李尋攔住了。
“娘娘,督主正在議事,您在此稍候片刻,奴才這就去通傳。”
蘇媞月踮著腳,夠著頭的往裡麵望去,可房門緊閉,窗戶也關上了,裡麵的情況半點也看不清。
她好奇的問李尋:“你們督主,有客人嗎?”
李尋頷首:“是。”
“那麻煩李公公去通傳一下,就說我在這等他。”
“是。”
蘇媞月在院裡無聊轉悠,時不時揉了揉那雙發紅的眼睛。
她心想,等會要學得像樣些。
像菀嬪那般楚楚動人,梨花帶雨惹人憐惜,可千萬彆露餡了……
*
雖說是白天,但蕭鶴野房間內,門窗緊閉,光線灰暗。
他半倚於長案後,雙手握著銅色袖爐取暖,墨發高高挽起,以玉為冠,麵容冷峻嚴肅,青灰色對襟綾段袍子鬆鬆垮垮的穿在身上,難掩其矜貴慵懶之態。
李尋推門進來通報完,然後又識相的悄悄退了出去。
他太會審時度勢了。
此時,屋內氣氛不太好,陰森森的。
長案前筆直站立著一位身形魁梧,人高馬大的黑衣人,他微低著頭,看不清那張臉的模樣。
“昨夜讓你去查的事情,如何了?”蕭鶴野懶懶開口問他。
那人低著頭從袖子裡抽出一張紙,緩緩遞給他,說:“督主,屬下在永安城並未查到任何線索,於是連夜去了一趟姑蘇……這才查到了些蛛絲馬跡。”
“姑蘇?”蕭鶴野麵色從容,單手接過紙張,打開隨意瞥了兩眼,上麵密密麻麻寫了很多字,可蕭鶴野一眼就看到了那四個字。
博文書院。
都說姑蘇是塊寶地,北涼文人墨客大多都出自姑蘇。
這姑蘇的博文書院更是名揚天下,皇室權貴,世家大族,人人擠破腦袋都想把自己的子女送進去深造一番。
蕭鶴野低著頭,看完了紙上那幾行字,突然就變了臉色,隨手將那張紙揉成一團,狠狠砸向那個黑衣人的臉:
“寫的全是一些廢話,等於什麼也冇查到,廢物!”
黑衣人連忙下跪請罪:“督主息怒,屬下無能……可屬下真的儘力了。永安和姑蘇,屬下早就翻了個遍,但能查到的確實隻有這些了。”
“哦?是嗎?”
蕭鶴野繼續捂著手中的袖爐,暖意一點點從手心蔓延開來,他眯著眼朝窗戶外望瞭望。
儘管窗戶是關著的,但他還是怔怔的望著那處發呆。
那處正是蘇媞月此時所站的位置。
黑衣人小聲說:“督主,那些痕跡太乾淨了,乾淨得有些可疑……”
蕭鶴野聞言,嘴角微微揚起,好像終於聽到一句人話了。